“这种家伙用来发发花痴或者仰慕一下就够了,真要谈恋爱,还是安心感和快乐最重要。”
彩在茫然中思索着。
姐姐也好哥哥也好,都说她和幸村不适合,或许他们之间真的不适合吧。
当然这个问题另说,幸村也没有对她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只是比较聊得来,见面喜欢多聊几句罢了。
“我明白了。”她说,“我会注意和幸村保持距离。”
见她答应,胜放心了。
彩很听话,并且不会撒谎。以后就算她有接近幸村的打算,也会向他报备请求允许的。
——但内心一角又希望妹妹不要那么听话。再多有一点主见,相信她自己的判断,坚持去要她想要的,去做她想做的。
“好啦,快吃快吃。下午哥哥带你看电影。”
“嗯!我想看《加州竖锯鲨人狂前传》。”
“啧……”
“哥哥不想看吗?”
“哪有哪有,哥哥我啊对恐怖电影最~~~喜欢了!”
***
幸村远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惊愕、不甘、恼怒、难以置信,以及让人发狂的嫉妒在他心中搅动出了一场天翻地覆的风暴。
早就听说她已经有了男友,男友是在会社上班的白领,他不愿相信——这只是谣传。
某一次,亲耳听到了她对向她告白的学长说“对不起,我已经有男友了”,他还是不愿相信——这只是她为了拒绝表白的借口。
直到今天亲眼看到她被那个青年搂在怀里。对方看过来的目光充满了敌意,向他发出无声的警告。
英俊的面貌、颀长而紧实的身形,气度非凡的举止……的却是个会让女孩子无视年龄差距为之着迷的男人。
他对明野想必十分温柔,因为她看过去的目光写满了信赖和亲昵。
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女孩子。他还正在整理心绪,还没来得及计划要怎样接近她,原来她早就属于别人了。
浑身血液都在沸腾。翻滚冒泡的血液流经大脑流经心脏,让他的思维和情感都变得奇怪起来。
他试着看书,但一个字也看不进。试着浇花,等回过神来才发现他拎着个空水壶对着盆栽比试了半天。
想尽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却越来越靠近狂乱的边缘。
那个男人,竟敢——停下,不要再想了。
只是交往而已,还什么都没有定下来。这样的话,干脆将明野——够了!
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失控了。
必须做些什么,将体内肆虐的毒火驱逐出去。
对了,画——
之前为明野画的那幅画,还没来得及上色。
幸村快步来到布置成画室的玻璃花房,一把将画上罩布揭下……
***
“前阵子我为明野画的画像正好完成了上色。如果你愿意来看看就好了。”
“啊、是,当然。”
再一次跟着幸村去往美术社,但和之前不一样,这一路上都被沉默所笼罩。
幸村对她的态度好像永远停留在了当时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而彩也遵守着哥哥的嘱咐,与他保持距离。两人从可以开开心心聊天变成了点头之交。
她对幸村的好感还没有深入内心,除了时不时想起会感到失落以外,别的也没有什么。再过一段时间,她就可以真正平静地面对这个人了吧,她想。
当画布在她面前揭开,明野只感觉有一团火焰迎面扑来,将她浑身灼烧得热痛难当。
——红、激烈的,炽热的,仿佛正在画纸中燃烧的红。
就像盯着一个汉字久了会不认识这个字,彩在一时间也失去了对红色的认知。
画纸上似乎还有别的颜色?她不能确定,她只能感知到深深浅浅、气息和热度各不一样的红,张牙舞爪地燃烧着,想要挣脱画框的束缚,扑上来将她吞吃得一根头发都不剩下。
而画上的她,已经被这热烈的红色整个包裹、侵占,染上了原本不属于她的色彩。
好奇怪啊,明明画面上只有她一个人,她却在画纸的每一个角落都感知到了幸村的存在。
她现在的感觉就好像被放在三伏天的烈日下烤。体表肌肤滚烫,背心、手心开始冒汗。胸口憋闷,力气飞速流失,几乎就要因为站立不稳瘫软在地。
她落荒而逃。
彩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她走回家的。一整个下午浑浑噩噩,饭也吃不进几口。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是刚入学那天的事,校道,大礼堂,和现实中的一模一样。但整个梦境只有她和幸村两人。
她还是往他里边的座位走去,还是一不小心坐在了他腿上。但这一次他没有绅士地扶她坐稳,没有亲和地问她有没有事,他……抱紧了她。
有力的双臂将她绞进滚烫的怀抱里,然后深深地亲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