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河蓦地睁大了眼。
凌长风的这一吻温柔又绵长。
是安慰, 是怜惜,是无尽的爱意。
无关任何□□,却也乱了他的呼吸。
凌长风并没有让这个吻持续太久, 感受到小配偶的气息紊乱, 他点到为止地松开了口。
却仍有些依依不舍。
松口后的凌元帅不动声色地舔了舔内唇, 仿佛唇齿间还留存着爱人的花香。
“现在感觉怎么样?”凌长风仔细观察着爱人的状态。
刚回忆完惨痛过往的许星河原本脸色有些泛白,在经历了这一吻后, 双颊终于又有了血色。
“还、还好……”许星河眨了眨眼,似乎还没有从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中回过神来。
凌长风拍了拍他的手:“最糟糕的时期已经过去了, 今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至于剩下的事……交给我吧。”
Alpha的声音比平时温和了许多, 却又显得郑重其辞。
他其实还有很多事想问, 最终却只是道:“今晚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陪你。”
或许是对方的语气太过小心翼翼,许星河回握住了他的手,轻笑了起来:“我又不是什么易碎品, 不用这么担心。我确实为此消沉过,但是, 也在慢慢自愈……伤口终有愈合的一天,不是吗?”
“嗯。”凌长风望着许星河那双亮晶晶的黑眸, 思绪突然又被扯回了他们初遇的那个夜晚。
阑珊夜色中,有暗香来袭。
那样甜美的信息素,却不属于任何温室中培育的娇花。
那是绽放于荒野之中的玫瑰。
孤独, 美丽, 坚强。
“医生一度以为我的腺体废了, 现在看来, 好像并没有。”许星河眉目低垂, 耸了耸肩, “不过,我的创伤后应激障碍还在。”
他说到这里,抬眼看向凌长风:“我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放下了……”
直到后颈处的禁忌地带再度被人触碰,他才发现,自己仍然会害怕到发抖。
当初宁为玉碎也不愿被标记的念头,时至今日依旧烙印在他心中。
“抱歉。”凌长风回忆起许星河曾经惨白的面孔,心下忽然有种被刺痛的感觉。
许星河摇了摇头,轻笑着问:“干吗道歉?又不是你的错。”
说着还捏了捏凌长风的手背,拇指顺着他的指骨轻轻摩挲。
“我是想说,这种反应是生理性的、病态的,是我本人难以控制的。但是……”许星河看着凌长风,眼睫微微颤抖着,“我本人大概,不反感你的触碰,一点儿都不。”
一句话说完,热意重新顺着耳根蔓延开来。
这简直像是一种纵容,一种应许。
凌长风的大脑卡壳了一瞬,像是没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沉默将气氛放大,许星河的脸更红了。
他别过脸,继续别扭道:“关于我的创伤后应激反应,它也许还需要一段时间&#30340记;恢复治疗,可能需要借助药物,或者去看心理医生。总之,我不能一辈子活在这件事的阴影里……”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很正经,可是说话间,侧颈却已然红成了一片。
凌长风发出了一阵无声的叹息。
他再一次抱住了他的小配偶,异瞳中分明染着淡淡的笑意:“嗯,我陪你一起恢复治疗。”
爱人柔软的发丝轻轻划过他的侧脸,满鼻花香。
他在他耳边低声道:“你说了,伤口终有愈合的一天,不是吗?”
“是的。”许星河红着脸说,“为了我们的今后,我努努力。”
于是这一夜,两人肩并肩倚在床头,聊了很久。
从童年过往聊到曾经的理想,直到凌晨两点多才相拥入眠。
第二天一早,正当凌长风犹豫要不要帮许星河请个假的时候,许组长终于磨磨唧唧地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上班了。
“没问题,年轻人熬了个夜怎么了?”许星河故意把重音放在“年轻人”三个字上,说完还抬头冲凌长风眨了眨眼,露出一抹调侃揶揄的微笑。
凌元帅薄唇微抿,很想身体力行地证明一下,自己今年虽然五十二岁了,但是体力远比他这个“年轻人”要好。
不过再抬眼时,许星河已经开始飞快地奔去洗漱换衣服了。
凌元帅纠结片刻,最终也只好作罢。
吃过早餐,凌长风像往常一样送爱人去上班了。
而当他再次踏入双星大厦的元帅办公室内时,脸色就完全严肃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