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停留在乔治·威尔斯身上,“这个人偏胖,剩下两个又偏瘦。”
“两年多了,身材都是会变的,哪怕身高,只要想变也可以改变,现代科技没什么做不到的。”秦远微微叹了口气,“而且他们三人目前的身高都在180cm到185cm之间,确实差距不大。”
许星河问:“有他们的声音吗?”
“稍等。”秦远将三人的录音录像调了出来。
许星河听完三人的公开讲话,依旧摇头,“我记得那人的声音要比这低沉一点,虽然语调好像又阴柔又变态,但是音色本身还是有些沙哑的……不过,我不确定那是不是因为当时隔了面具的关系。”
“我刚刚在下面,也并没有闻到他那种恶心人的味道。”许星河皱着眉头又分辨了一会儿,突然低下头道:“说不定他没有来。”
凌长风站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不必担心……”
这话怎么听都像没有说完,语气也是那种只说了半句的戛然而止。
“嗯?”许星河回头看着凌长风。
后者抿了抿唇,却没再说下去。
许星河猜想他有自己的安排,也就没再多问,只是道:“接下来怎么办?”
凌长风站在二层贵宾室的落地玻璃前,望着载歌载舞、闪闪发光的舞台,沉默片刻,突然道:“一会儿的舞会时间,我们下去跳舞吧。”
许星河愣住了:“啊?”
凌元帅言简意赅道:“来都来了。”
说着,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向他今晚的伴侣发出了邀请。
许星河望着那只递来的手,忽然笑了:“好。”
他将手搭了上去:“不管那人在不在,我们先把今晚过好?”
凌长风淡淡地嗯了一声。
许星河笑着问他:“怎么突然想到要邀请我跳舞了?什么‘来都来了’,有点儿不像是你说出来的话啊。你不会是蓄谋已久,自己在家偷偷练过了吧?”
“没有。”凌长风摇了摇头,“最近没有时间。”
许星河:“……”
也是,最近凌长风忙得几乎脚不着地。
一想到他在年关这种时候还要忙着额外处理自己的事,许星河的目光有些歉意:“最近辛苦你了。”
凌长风闻言,握着许星河的手记将人拉到自己身前,低头看着他。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面无表情的说什么“不辛苦”,而是微微倾身,将灼热的气息落在了小配偶的耳廓里,低声问:“那你打算怎么犒劳我?”
许星河耳朵一痒,脸色忽然有些泛红。
他甚至有些不平地想,这在一起了就是不一样,他的大猫脸皮都厚了不少。
许星河别过头,不去看那双异瞳,红着脸问假装镇定地问:“你想怎么补偿?”
“等事情都结束……”凌长风低声说。
正当许星河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厚颜无耻的要求时,却见某人直起了身子,话锋一转道:“事情结束了再说,在那之前,你先照顾好自己就好了,剩下的事,不用担心。”
“嗯?”许星河抬头看着凌长风,总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
他的目光注视太久,凌元帅不由问道:“怎么了?”
“我突然想到……”许星河歪了歪头,“这个月月底,你是不是就要过53岁生日了?”
凌长风瞥去一道淡淡的目光:“才想到?”
然后漫不经心道:“没什么好过的。”
“怎么啦?开始在意年龄了?”许星河笑得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狐狸,凑上去问:“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凌长风闻言,却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许星河:“……”
他看懂了那双异瞳中□□裸的占有欲,一时哑了火。
“我说……”缩在角落里,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秦副官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们是不是忘记,这里还有一个人?”
话说刚落,又收到了夫夫二人齐刷刷的注目礼。
那眼神分明在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秦远于是怒而离室,乖乖去门口等着了。
在许星河原本的预想中,今天的迎宾晚宴,会是一场惊天动地的闹剧。
可最终,居然就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中结束了。
许星河和凌长风在万众瞩目之中跳了舞,然后又在媒体的聚焦下手挽着手回家了。
好像真的只是去参加了一场晚会。
隔天,许星河又回方舟去工作了。
他看着自己在日历上圈出的五天。
再有两天半,兰姆达星系的人就要回去了。
或许那个人真的不在此行队伍中,或许他已经死了也说不定……
许星河这样对自己说。
时间还长,只要那人活着,总有一天会将他揪出来的。
而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自己的生活也要朝前看。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伸手在今日的日历上画了个叉。
晚上七点多,许星河关上了光脑,在和同事打过招呼后下了班。
今日又是大雪,寒风扑面,深灰色的云层乌泱泱地压了下来。
许星河往停车场走去。
凌长风年底了忙得很,已经有五六天没在下班时间来接过他了。
不过,元帅府的人还是会每天尽职尽责地出现在专属停车位等候他。
许星河走着走着,突然接到了莉莉的电话。
“哥哥!!!”
耳机里传来女孩的惊呼声,与往日的活泼灵动不同,那声音里充满了惊慌和恐惧。
许星河心脏骤然一停。
“怎么了莉莉?”他的声音有点发紧。
“嘘,不要声张。”
耳机中传来一个熟悉的男性声音。
“保持镇定,继续往前走,好吗?我来找你谈点事情。”
许星河伫立在漫天风雪中,从头冷到了脚。
——是顾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