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早年在大户人家待过,修养、气质都极好,琴棋书画一样一样地教导舒甜,舒甜每每想偷懒了,便跑去跟董松撒娇,董松便乐呵呵地将她“救走”,让刘氏无可奈何。
董松每日都变着法儿地给她们娘俩做好吃的,舒甜便萌生了学习厨艺的想法,刘氏担心学厨艺毁了手,以后做不了女工了,便不同意。
可董松却道:“只要我家甜甜喜欢,有何不可?”
爹爹一直是最疼甜甜的人……舒甜想到这儿,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眼泪滴在手背上,冰冰凉凉的。
舒甜不知在床边坐了多久。
刘氏终于缓了过来,徐徐走来,给舒甜递上了手帕。
“甜甜,如今你爹病了,我们今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刘氏不过是个寻常妇人,突然遇到这样的事,一时间便没了注意。
舒甜拿起手帕,擦了擦面颊,低声道:“娘亲,我想把铺子租出去。”
刘氏愣了下,喃喃:“可是无名饭馆,是你爹的心血……”
舒甜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但眼下,我们要过日子,还要给爹爹治伤,需要银子。”
舒甜虽然伤心,但是她已经细细盘算过了。
刘氏需要待在家里照顾董松,如此一来,饭馆便只有舒甜一个人,那定是忙不过来的,万一招呼不周,还可能砸了董松的招牌,所以舒甜便打消了独自开饭馆的念头。
若是把饭馆租出去,还能收点租金,至少能维持一家人温饱。
舒甜继续道:“娘亲,等把饭馆租出去了,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活儿干,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爹爹治好的!”
刘氏听了,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道:“你一个女孩儿家,哪能找到什么活儿干?还是你在家照顾你爹,娘出去找罢!”
刘氏嗓子哭得有些哑,好像一瞬间苍老了不少。
舒甜连连摇头,道:“娘亲年纪大了,眼睛又不好,若是您病了,甜甜会更难过的。”
刘氏叹了口气。
她知道,舒甜说的没错,如今自己年纪大了,除了照顾一下董松,几乎帮不上别的忙。
刘氏与董松相伴多年,她看着躺在病床上毫无知觉的董松,心如刀绞;又看了看年少的女儿,她才不到十五岁,便要担起养家救父的重任……刘氏鼻子一酸,又想哭了:“我们的命怎么这么苦……”
舒甜哽咽着安慰她:“娘亲别怕,甜甜还在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刘氏点点头,强撑着敛了敛神,她有些踟蹰地看了舒甜一眼,欲言又止。
舒甜回望刘氏:“娘亲,怎么了?”
刘氏迟疑了片刻,还是开了口。
“甜甜,张大夫为人正直,医术高明,又一表人才,城南不少姑娘都看上了他,可安平医馆的张老夫人跟我提过,那张大夫对你……对你有意。”
刘氏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舒甜嫁给张汝成,这样一来,不但救治董松的问题解决了大半,舒甜也至少有个安身之所,不至于被他们夫妻二人拖累得外出务工。
刘氏见舒甜低着头,便继续问道:“若是你也愿意,我便去应了张老夫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