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狞笑起来,他指了指眼前的笼子:“夜屿,你看看这支笨鸟,一大早便敢来朕的寝宫叽叽喳喳乱叫,扰人清梦!该死!”说罢,他用金针蓦地戳了一下小鸟,小鸟惊叫一声,在笼子里使劲扑腾。
“朕便找人将它抓了下来,一点一点拔光它的毛,戳死它,让它叫个够!哈哈哈哈哈……所有和朕作对的人,都要死!”
皇帝狞笑,手中金针不断地乱刺,小鸟在笼中无处容身,撞来撞去,无助、恐惧至极。
夜屿面色无波,语气平平:“世人愚昧,不懂皇上的雄才大略,竟敢螳臂当车,简直是不自量力。”
皇帝听了这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夜屿。
他目光阴鸷,嘴角却带着笑意:“还是你,最懂朕。”
夜屿从善如流:“臣不敢。”
皇帝更满意了几分,他随手扔了金针,道:“来人,把这畜.生弄走,看着就碍眼!”
宫女低声应是,急忙过来搬走了鸟笼。
皇帝坐起了身子,慢条斯理地搓了搓手,幽声道:“夜屿,你说,等抓到了反贼,怎么惩罚他们好呢?”
他的目光里透出一丝诡异的期待,令人毛骨悚然。
夜屿面不改色,低眉顺目道:“微臣以为,为首的反贼,可斩首示众,杀鸡儆猴。”
皇帝蹙了蹙眉,有些不屑:“就这?没意思!”顿了顿,他道:“还是冯韩出的主意有趣。”
夜屿面色微顿。
冯韩是东厂厂公,东厂和锦衣卫是皇帝的左右手,但冯韩和夜屿,却是水火不容,只不过表面上没有撕破脸罢了。
夜屿笑了笑,道:“不知厂公有何高见?”
皇帝笑了起来:“冯韩说,要把这人写的诗,以刀为笔,一个字一个字地刻在他身上!然后扒光了衣服,让他暴尸城头!”
皇帝说得眉飞色舞,仿佛这是一件极其轻松好玩的事情。
夜屿眸中有情绪涌动,他嘴角紧了紧,半晌才回了一句:“还是厂公别出心裁,微臣望尘莫及。”
冯韩此人心狠手辣,对待犯人,一向是无所不用其极。
民间将他称作“人间恶鬼”,但东厂众人却以此为荣。
皇帝见他面色不佳,啧啧笑了两声,道:“冯韩虽然有些好玩的路子,但是办事嘛……还得靠你。”
皇帝心里清楚夜屿的办事能力,也一直十分倚重他。
他看着夜屿,一字一句道:“夜屿,只要你对朕忠心耿耿,朕是不会亏待你的……”
夜屿沉声道:“微臣定当竭尽全力,效忠皇上。”
皇帝话锋一转,冷笑两声:“不过,你知道的,朕眼里容不得沙子。”
夜屿眸色一滞。
皇帝眼尾飞挑,语气陡然变得危险起来——“夜屿啊,你为何与宁王私下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