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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出那一句,兰濯池迟迟得不到回应,面前的人只是怪兮兮望着他,像只探头探脑的小猪崽,非要在他身上看出点什么来,他眼一瞥,系好身上的腰绳直直越过于胶怜,头也不回往义庄走去。

宋吟瘪瘪嘴,好吧,好像还是昨天的德性。

宋吟忘了出门的目的,却想起了来义庄是干什么的,他直直追到兰濯池后面,跟着兰濯池到了义庄放炭火的房间,身子还没站稳嘴巴就张开:“兰濯池,我想和你解……”

兰濯池弯腰,脊背上的一条脊柱微微浮现,他拿起地上的一筐碳,转身说:“雨还要下一阵,你拿上碳回房间里去,把昨天的倒掉,换上新的。”

“哦,”宋吟下意识就接过他手中那筐碳,原本还站着好好的,接过之后右肩重重一垮,他口中的语气词变成,“啊。”

宋吟手指本能松开,那筐碳哗一声重新掉在地上,发出沉重的一道响,他傻楞楞地用手背擦了一下脸上的头发,吞着口水去看瞥眼看过来的兰濯池。

明明刚摸过碳,还要那只手去擦脸,现在脸颊旁边多出了一道黑色,变成了一只黑色的猪崽子。

兰濯池看了于胶怜一会,走到他身边拿起地上的一筐碳,出了义庄往自己的屋子去,他倒掉盆里昨天剩下不多的碳,换上新的重新点起来。

兰濯池一句话没说,但宋吟从兰濯池的动作中品出了一点不好意思,他垂头跟着兰濯池出了门,想着等进了义庄一定要先把误会解开。

兰濯池余光看见于胶怜跟着自己走了出来,他任由人跟,眉梢也松着,走了一阵,刚绕过一个拐角,兰濯池拉过于胶怜将手捂在于胶怜的眼前。

眼前忽然变成一片漆黑,宋吟抬手扶上那只盖住大半脸的手,仿佛碰到一丝丝细长的青管,他有些懵:“兰濯池,你捂我干什么,我看不到路了。”

他皱眉补充后面的:“而且你的手刚刚碰过炭。”

兰濯池气笑一声,他盖住于胶怜的豆腐脸,手一下都没移:“有不该看的东西,往前走两步再放。”

宋吟一听,非要看,在兰濯池捂着他要带他往前走时,他捉住兰濯池的手往下一拉,往前面看去,看看到底有什么不该看。

前面是一间屋子,兰濯池大部分徒弟都是男性,昨晚他们喝了花酒没力气洗澡,倒床就睡,天刚一亮他们就互相推攘着起床去拿木桶拿了盆水站在屋里洗。

义庄的客人大多都是讲究的达官显贵,他们讲究人死后也要干干净净地走,绝不能沾染脏东西,哪怕是闻到一点不好闻的气味他们也会心生不满,所以兰濯池一般都不会让他们身上有异味,每天进义庄前必须要保证身上没有味道。

宋吟正愣着,听到头顶传来冷声:“陛下的本性是不是怎么也改不了?这么想看,推开门看,陛下看到什么时候想走,再走。”

兰濯池伸手要去推门。

宋吟被伸手的那个动作吓得半死,他哪想看,他以为前面有让兰濯池丢脸的东西才想看的,哪知道是有人在净身啊,他忙去推兰濯池:“你别乱说,我刚才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怎么就想看了?快走。”

兰濯池不为所动。

下一刻,于胶怜不管他扭身就跑去义庄,他撩着眼皮看着于胶怜跑进里面没了人影,才慢慢动起来。屋里有徒弟发现了他,咧着大白牙打招呼:“师父,你在外面干什么呢?刚才我见你旁边有人,没看清就跑了,那是谁啊?”

兰濯池瞥过去:“没谁,洗你的。”

……

宋吟在兰濯池的房间里烧着炭火,他一天一夜没回皇宫,只有秦子昭和陆卿尘知道他在外面,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