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召唤空间里的常阿猫发飙跑出来之前,常酒飞快捞起毫无形象的常小白。
她苍白无力地尝试解释:“好了好了……它身上可能长了跳蚤痒痒了。”
召唤空间里的三花猫沉默了片刻,然后爆发出绝望的喵叫。
“喵!”
常小白的尾巴和胡须乱抖,显然是快憋不住鬼笑了。
勉强安抚下常阿猫,又让几位道友摸了摸常小白,她满头大汗地退了回去。
清理完船舱后,常小白饶有兴致地绕着屋内转了一圈,又躺平在软榻上,四爪朝天地来回抛接苹果玩。
陆拾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常酒,我怎么觉得你家阿猫很怪?你要不检查下,看看它是不是被假大空的魂火炸伤脑子了?”
“没事的没事的。”
“没事的为什么又开始咬自己尾巴玩了?”
“……”
“它看起来好像一条狗啊。”
“……”
常酒按住多动症似的常小白,警告地瞪了它一眼,后者才勉为其难地蜷缩在软榻上不搞死动静了,唯独眼珠子还是滴溜溜地乱转,透露出智慧的光芒。
“你和林宁说了吗?”
“出发之前就和她说啦。”陆拾笑眯眯地扬了扬手中的通灵镜,“她听说我们要去万宝宗可高兴了,只是正好前阵子接了个宗门任务外出了,估计这两天就该回去了,应该能赶上一起聚一聚。”
虽然林宁和他们进了不同的宗门,但是有先前一起挣魂石的友谊在,偶尔也会联络。
她年纪比两人大些,很是照顾常酒和陆拾。听陆拾说两人住在竹林里天天被虫子咬,还特意买了驱虫药托人送过来。
常酒微微扬了下眉毛:“才刚入宗门,就开始做宗门任务了?”
她对魂界的宗门没太多了解,但昨夜和原仲聊天时对方正好说起这件事。
魂界的这些新炼魂师入宗门后,一般都会有一年的时间用来熟悉宗门的各项事务,有的宗门还会传授文化课,比如了解魂界历史之类的,鲜少会让弟子会在第一年离开宗门执行任务。
所以原仲看到两人出现在赤火宗时非常惊讶。
“据说万宝宗的弟子很多,宗门内等级森严,想要获得宗门的各项资源和跟随长老学习炼器的机会,就得做任务兑换,否则根本没有修行的机会。”
常酒缓缓点头。
这样看来,御兽宗虽然看起来落魄得快倒闭了,修行方式也严厉到可怕,但是长老们对弟子同样倾尽全力培养。
距离万宝宗还有两三日的距离,云舟缓缓飞行在天空。
东黎城太大,不是所有地方都有人聚居,离开赤火宗之后,下方便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荒原了,几乎寻不到人烟。
好在这艘豪华云舟上的各项设施齐全,到了夜里还有喜好热闹的炼魂师聚在甲板上吹起笛子。
悠扬的笛声在云层间婉转悠荡,随着
夜风越飘越远。
这艘云舟上坐的都是些年轻的炼魂师,起初只有清亮的笛声寥寥,随后便有人敲着酒盏踏歌而出,一声声“道友”问候过后,各自分站在甲板上趁兴而谈。
常酒和陆拾这俩广交朋友的大善人,自然也走了出来,一人搬了张从幽篁竹海里偷出来的小竹椅坐着,竖起耳朵听身边人攀谈。
他们边上坐着的正是先前觉醒仪式上的那位熟人,名叫凌然。
她是个四品觉醒者,天赋也算是极佳,所以拜入了一个大型宗门。
“我和师兄师姐准备去万宝宗定制一套魂宝,没想到能遇到你们。”凌然也是个自来熟的性格,笑着问常酒:“你们也是去定制魂宝的吗?”
常酒不好说自己是去踢馆的,微笑着含糊带过去了。
“我们这艘云舟上的人应该都是去万宝宗的,倒算得上是缘分。”
此刻原本清亮的笛声急转而下,变得飞促,如幽咽如低泣,竟是由悠扬的喜乐变成了悲乐。
原本还在跟着高歌的一个大汉茫然抬头。
“诶?这般好的风光,这样难得的月色,奏乐的道友怎么突然吹起了这样悲戚的曲子?”
“诶不对,月光怎么没了?”
然而云舟此刻正穿过一团飘浮而来的阴云,风起云不散,倒是越发浓重。
方才透亮的月光被尽数遮挡,众人视线逐渐黯淡。
恰好此时不知为何狂风骤起,整个云舟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悬挂在甲板上方的两盏琉璃灯丁零当啷坠落,火苗在甲板上忽闪一下,很快熄灭。
这下,最后一点光芒也消失了。
“怎么回事?”
“看样子是遇到雨云了,莫慌,可有擅长驭风或是控雨的道友,把这片雨云驱散?”
“有擅长控火的道友照个亮吗?我的鞋丢了一只,得先找到……”
云舟上倒是无人惊慌,毕竟都是炼魂师,虽说连一个黄阶的高手都没有,但毕竟已经超出凡人太多,各自也有保命手段,不怕摔下去直接砸死。
“我能控火,让我来为大家照明!”立马有人主动站了出来。
然而下一刻,声音的主人便惊疑不定道:“咦?怎么这附近的魂力这么混乱,我的本命魂物竟然召唤不出来!”
常酒抱紧了怀中的常小白,一把抓住不明所以的陆拾的手腕。
“不太对。”
她低声道。
常酒紧盯着甲板的位置,方才还站在最前端吹奏玉笛的那个炼魂师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然而诡异的是,明明云舟上的场面已经逐渐混乱起来,但是那飘渺的笛声却依然萦绕在云舟周围。
她默默地抱紧了怀中的常小白。
“黄金瞳。”
常小白倒是完全没有受到周围这些阴云的影响,正常使用了技能。
它和常酒心意相通,自然也知晓她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