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仔细深究,一定要给这段关系下个定义——
情人, 或者。
炮友。
被脑海腾起的念头倏忽刺痛了一下,西?园寺由希咬住下唇,银白色的睫毛颤得厉害, 像盈盈柔弱不堪一折的春花。
她悄悄撩起眼, 去?看?五条悟。青年还在等她的回答,时间?过得愈久, 他面上神色便愈沉。
她想?起他亲昵暧昧的举动,想?起抵榻缠绵时他夸她可爱,又说喜欢, 但是她在?网上看?到, 男人在?床笫间?的话总是掺杂着水分。
杂七杂八的想?法纷涌而至, 西?园寺由希觉得自己此刻好似正站在?夜晚的潮水之中, 一颗心随着潮起潮落, 跌跌撞撞地?胡乱拍打?着海岸。
咸涩,刺痛。
她想?了半天,然后鼓起勇气, 小心翼翼拿指甲掐着掌心, 故作轻松:“你说喜欢, 是什么?意思?”
五条悟瞳孔猛然紧缩。
“什么?意思?”他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蓝眼睛沉如死寂深潭, 几乎要气笑了。
“你觉得呢?”
五条悟反问,裹着笔挺黑西?裤的膝盖只是稍微用了那么?点力, 便轻松分开女人竭力并拢的两条细瘦小腿,然后刻意屈起往上一顶。
“这里, 我碰过。”
他抬手,覆着粗糙茧子的指肚摩挲过由希红润的唇,恶劣地?用力下压。
“这里,我也碰过。”
修长?漂亮、冷白如玉的大掌一路下滑,滑过女人随着急促呼吸起伏的饱满胸脯,到玲珑细瘦的腰肢。
只有他知道,看?似柔弱无力的蒲苇,身段却异常柔韧。无论怎么?放纵索求,无论再莽撞再过分,蒲苇总是颤抖着,吞吞吐吐地?接纳他的全部。
五条悟一字一顿,声音压抑着怒火,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刚刚这些,也是你碰我的地?方。”
“我身上有哪里你没摸过吗?”
“怎么??我是那种饥渴难耐到路上随便抓个女的就能?和她一起滚到酒店,轻浮又随便的男人吗?”
西?园寺由希张张嘴巴,又闭上,小脸烧得通红。
她没想?到五条悟这么?大胆,嘴巴不把门,什么?都?敢说,羞耻得磕巴半天,又为他恶劣的语气隐隐感到气恼。
什么?嘛。
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最先在?沙发哄着她,拿那张漂亮脸蛋诱惑她,不管不顾亲上来的家伙,分明是他才对吧?
“是啊,我是摸了,全摸遍了!”
由希破罐破摔,头顶冒烟,“那也是你先亲上来的啊!大家都?一样,扯平了!”
“扯平?”五条悟唇角笑意越来越凉。
他眯起眼,嗤笑一声,压住她肩膀的手又烫又有力。
“哈,搞什么??吃干抹净就想?跑路?真遗憾啊,世上可没有这么?好的事。”
“我哪里说过要跑路了?”
“不是吗?你分明浑身上下都?冒着'好心虚’'想?要蒙混过关’的味道。啊——这么?说起来,收拾细软偷偷跑路也不是第一次了啊。”
“……那是因为记忆还没恢复啊!也没办法吧!”
“哈啊。抛下昨夜还浓情蜜意的恋人自己带着全部存款乘上去?东京的新干线,居然说是没有办法。”
“理由也要找稍微立得住脚的吧?当老子是笨蛋吗?”
“我说过的吧?出轨的偷腥猫会被我锁上关进?小黑屋。是故意?在?做那种综艺节目里的整蛊耐心挑战?”
五条悟的声音逐渐紧绷,像是即将倾塌的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