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魈说道:“我也不希望有除她以外的人,用这种话语去称呼我。”
“还有——”
他一手便握住了作势想要上前捧起少女脸颊的散兵的手腕,力气并不重,而眼底用淡漠掩饰着的情绪也终于翻滚了起来。
“也劳烦你,不要在她生病的时候……”
“乘人之危么?还是因为这样的接触,冒犯到她?”
散兵的面庞上展露了耐人寻味的一笑,他替面前的魈将他险些脱口而出的想说的话语给提前说了出来,随即他侧着眼望着懵懵懂懂摇摇晃晃的少女,明明是敬语,却话里有话道:“嘛,魈上仙,谁知道呢?”
“也许我与悠依,我们平日里是习惯用这样的方式亲昵的……这是如同家人一般自然的互动呢?”
他特意将家人一词也咬的极重,就像一只竖起尾巴全面备战状态下的小黑猫,面上虽不显山露水,实际却有些锐利的与眼前的少年仙人对峙着。
“毕竟……她也很喜欢我,不是吗?”散兵敛眸一笑,还不忘补充:“是啊,她口中的喜欢,不过是对朋友的喜欢,对家人的喜欢……啊,我当然明白,悠依她还是个孩子。”
他就这样滴水不漏的将魈方才几l度就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全部推了回去,二人的目光在无声的对视之中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交锋。
“啊。”少年仙人察觉到女孩往后仰躺了一下,那孱弱的身躯距离自己更近了,他仿佛是说出心中想说的话语,又像是为了将散兵的话语重复一遍一般:“只是个孩子。”
虽然仙人的年龄不可与人类的年龄相提并论,寿命论也永远是个无法跨越的鸿沟。
在第一次见面时,她是只会缩在帝君身后的懵懂女孩,会黏在他的身后,唤他为魈哥哥;在久别重逢之时,她已经成长成了亭亭玉立的窈窕少女,她忽然改了口,不再喊自己哥哥了,却仍旧与曾经那般黏着他。
可无论少女变成了什么模样,他从始至终都是那个少年仙人,在业障的影响减少为趋近为零的情况下,夜叉一族的寿命便会漫长到让人类难以置信。
魈曾经想象过,他会在未来一次又一次的重逢之中,以朋友,家人,甚至长辈的视觉,欣慰的看着这位突然之间闯进他生活之中的少女长大成人,成家立业,有自己的伴侣,家人,甚至后代……
可他逐渐意识到了,他根本做不到。
尤其是在她跌下悬崖却被自己接住时,她一次又一次的遭遇性命危机时,她无数次的牵着自己的手,让他察觉到万籁俱寂,能有一丝喘息的时间之时,她邀请自己去她的世界做客时,她的世界的混账家族出言要与她定下婚约时……
根本就做不到,用局外之人或是旁观者的角度,如此目送着她缓缓长大,就那样过完一生。
已经太迟了。
身为夜叉的自己,与名为悠依的少女之间的联系,早已经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之中,千丝万缕,复杂的交织在一起,无法断绝开来。
他与悠依之间的羁绊,虽不似亲人却更胜亲人,那也是夜叉少年除却曾经答应那位岩之魔神的,要誓死守护璃月之外的……第一个萌生出来的,要用生命去守护念头的少女。
魈的目光忽然坚定了起来,也正是他与悠依这位重要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