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帝学园高等部的小型礼堂里, 一帮二年级生正在百无聊赖地等待今年的防爆演习教育。
“慈郎又睡过去了?”忍足侑士坐姿端正,捧着一本诗集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同时小声问旁边的宍户。
“这不是很正常吗?”宍户嚼着口香糖往左侧瞥了一眼, “他补了一上午作业。”
忍足耸耸肩,没有叫醒对方的打算。
“不知道今年是谁来给我们上课,”开口的是坐在后排的向日岳人,他的物理学得不错, 因此对这类科普课程比其他人要更具热情,“我弟弟去年那节课糟透了。”
大家纷纷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忍足也跟着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天小学部好多学生是哭着回家的。”
“那个警官……”向日露出一言难尽地表情, “怎么会有人给小学生讲人是怎么一层一层被炸烂的啊?”
“总之,我们希望今年的课程里, 可以避免这类直观的血腥内容。”礼堂外, 冰帝的学生会长迹部景吾挑剔地看了看眼前这个好像非常稚嫩的年轻警官, 话语顿了两秒, “您不是实习生吧?”
“不是不是, 我去年通过了职业组考试的。”
香椎赶忙摇头,向对方出示自己的证件。
迹部打量着他, 不太满意地哼了一声:“警官,您衬衫上沾了东西…”他嘟囔了几句不华丽之类的评价。
香椎顺着他的视线用手试探了一下, 嘶了一声, 揪下一颗满是尖刺的苍耳。他有些奇怪,冰帝这样处处光可鉴人的地方怎么会有这种植物到处乱飞?
迹部顺口向他解释了一句:“您刚刚路过B栋?那边路上有座植物园——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可以入场了。”
他说着,啪得打了个响指, 周围立刻围上一群各有不同任务的学生会成员, 听他像个安排庶务的皇帝一样挨个指派问询。香椎杵在那里, 恍惚间以为自己是在某个大名的府邸。
把香椎和萩原丢去应付学生们的同时,松田带着其他组员在附近的空地检查带过来的装备。
“防护服呢?山本,你把防护绳缠到围栏上了!”他费尽地扯了几下,锁扣那里似乎是卡住了,他皱着眉换了两只手,用力向外拉去。
“啪”得一声脆响。
“奇怪,昨晚我明明是放好的……组长,这是?”山本从车子另一头被叫过来,就见松田黑着脸,手上扯着一节断绳。
那绳子的断口平整,只边缘有一层毛糙,显然是被人为割得接近断裂。如果不是刚好卡住被松田扯断,它可能会被当作完好的护具直接被拿去在演习中使用。
“这谁干的?”山本带着怒火大声问道。
“你检查一下其他的设备有没有类似问题。”松田仔细观察了缺口,没有理会山本的大呼小叫,扛起这盘绳子,捋起袖就往隔壁一组的准备场地去了。
礼堂内,萩原正在讲爆/炸发生时的卧倒姿势,旁边垫高的桌子上给大家做实体演示是香椎。他刚刚摆好撑起上半身的姿势,窗外传来一阵喧哗。他这个高度,偏过头刚好能看到窗外。
“松田阵平!你发什么疯?”
栗原雅司一改平日斯文公子的形象,身上笔挺的衬衫被一泼污水——松田顺手从隔壁校工那儿拎的——弄脏了大半,连那头喷了定型梳得整整齐齐的三七分都像刺猬似的僵硬而凌乱地四处支棱。他气急败坏地抹着脸去追打对方。
松田轻松地躲开了对方扔过来的钢制警示牌,把断绳丢到栗原面前,语带讥讽:“这刀口的裂纹很漂亮啊,二组可没人配得起这种瑞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