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坂彦三开完会, 与一群新朋旧友寒暄完,眼见时间到了与菊川小姐约定的点,便步履匆匆地赶到二楼宴会厅。
他先左右找了一下,冲着一位正候在餐区的侍者招招手:“绿川, 之前让你替我存的东西都存好了吗?”
他的常用药里有几件是液态的, 他只能开会前找了个侍者把它们寄存起来。
“是的。”侍者从口袋中拿出一串带码牌的钥匙, “这上面是您的柜子号码。四楼B区204号, 您的随身包和药物都存在那里。”
他见友坂接过了钥匙, 看着桌边的酒杯与茶水皱眉,便体贴询问:“要我给您倒一些饮品吗?”
“有吃的吗?”葡萄酒闻起来很香,友坂确实想来一杯,但他还记得医生劝告过自己最好不要空腹饮酒饮茶, “点心之类的就可以。”
那侍者也十分专业,恭敬地点点头, 一转身便端了一盘子琳琅的小点心上来,西式和式兼有,甜香扑鼻。
友坂挑拣了一番, 顺手从左边拿了一块看起来十分酥软的糕点。
嚼着嚼着他便皱起了眉头。
苏格兰眼见目标如期地选择了那份含有绿茶末的点心,弯了弯眼角, 故意假装不小心没拿稳餐盘,将金属的勺子滑落到地上。
清脆而不算十分引入注目的信号被不远处的安室透接收。他像随意地提醒一样, 对自己的雇主道:“菊川小姐,友坂先生已经到了, 他就在那里。”
等得十分不耐烦的菊川玛利亚立刻起身。而友坂正四处找纸巾准备吐出口中可能导致自己过敏的食物。看到这位脾气不太好的大客户出现, 他只能先咽了下去。
“菊川小姐!”友坂堆着一脸笑意, “令尊最近还好吗?”
安室透沉默而忠实地站在菊川身后好几步远的地方, 充当一块完美且没有存在感的布景板。但他竖着耳朵尽量偷听着两人的对话, 迅速地在心里梳理着其中的信息。
如果百利酒给他的文件没有作伪,那么友坂手中起码还有最后一批价值千万美元的私囤军火。这对于菊川重工来说不过九牛一毛,玛利亚为何会答应亲自和友坂见面?
“关于您想知道,‘那个组织’的消息,”友坂压低了声音,左右看了看,十分神秘,“或许我可以向您透露……在交易之后。”
菊川闻言,画得飞入发鬓的细眉高高挑了起来,朱红的唇也跟着勾起。
“那,妾身就静候佳音了。”她抚了抚耳畔的碎发,“希望您不要食言。”
所谓的交易当然不可能在此处进行。两人含糊的对话也就此结束。友坂似乎有一些不适,不停地抓挠着自己的下颌。为了不在菊川面前失态,他率先提出了离开。
安室透注视着他往电梯口去的背影,微笑了一下,冲菊川小姐询问:“您需要补一下香水吗?那位先生身上的烟气很重呢。”
菊川嗅了嗅,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啊,真是恶心……这个香水味儿闻起来都变了。”
她凑近安室透,娇声道:“Amu,我不要这瓶香水了——你一定准备了备用的吧?”
“当然。”万事俱备的安室先生如她所愿地这么应答道,“请允许我离开几分钟,替您去取它。”
在等下一波电梯时,那位姓绿川的侍者与他擦肩而过。
安室走进电梯,把刚刚被塞进自己手心的钥匙拿到眼前。上面的码牌写着B205。
此时,宴会向上一层,空荡荡的会场被几个孩子所占据。
“我们现在的位置是三楼。”铃木园子在带着她的朋友们,像主人一样介绍着,“这里是会议室!往上的四楼是普通来宾置物区,而我们——”她拖长了音以示重点,“是五楼贵宾区哦!”
“好耶!”小兰附和地拍拍手,随后指着门口的楼层指示提问:“这是‘三’的意思吗?”
“没错,”新一把手枕在脑壳后,无聊地四处打量,“罗马数字的三。这栋楼里的楼层都是这么标的吧。”
“那四是画四道杠咯?”园子数了数上面的笔画,合理地推算。
新一露出“不愧是你”的表情。连小兰都皱起脸,拍了拍自己的好友:“园子!之前不是学过的吗?罗马数字的五是一个‘V’型,四是V的左边加一道竖啊!”
“我忘了嘛。”园子嘟着嘴,开始叽里咕噜地掰手指。
新一抽着嘴角忍不住吐槽:“你这样的真的是五年级生吗?”
他们正吵闹着,忽然看见一个脸上印着几个指印的男孩儿慌慌张张地沿着楼梯往上跑。
“那个,你…”
“嘘!”男孩儿打断了小兰关切的问询,打量了他们几眼,小声道,“待会儿如果有人问,别告诉她你们看到过我!”
“裕—太——!!”女性的怒吼从楼下响起。男孩儿一个机灵,三步并两步地飞蹿上楼梯。
孩子们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