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梦期怔怔看着暗夜方向。
直到戴燕又叫了她一声,这才回过神来,脸上的神色也变得轻松:“放心吧,以后不会再有人敢夜闯宅子了。”
摘星阁的杀手都收手了,那群人肯定以为自己这里有什么厉害的角色镇压,怕是吓得腿都软了,哪里还敢放肆。
不出意外的话,明日户房的账目平账进程将会异常顺利。
戴燕蹙眉问道:“大人,人是你打跑的吗?”
秋梦期笑了笑,摇摇头道:“人是你和大福打跑的。”
戴燕满脸狐疑:“可我连那人的见都没见到,怎么是我们打跑的?”
“我跟衙门那些人说身边有高人,杀手无功而返,不是你们打跑还能是谁。”
戴燕越发糊涂,但大人目光灼灼,她也只好挠了挠脑袋:“那行吧,说不定是那杀手听闻我的大名落荒而逃也说不定。”
秋梦期点头表示认同,这才催着他们回去睡觉,表示之后可以不用这么紧绷着了。
正说着屋里的苏韵也披着衣裳出来了,秋梦期道:“不是让你继续睡着吗,怎么起来了?”
“这么大动静,我哪里能睡得下去。”
原本刚走没多远的戴燕看着门廊下的两人,脚下如同生根。
这两天局势紧张,苏韵夜宿秋梦期的房间门大家都知道,也只当是权宜之计,但如今见到苏韵长发披肩从房中出来,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那日秋大人把玉坠归还,还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她也知道大人对她没那方面的心思,可还是没办法阻止自己心思。
男人三妻四妾,她能接受,大人既然能接受苏姐姐,为什么不能再多一个她,世上会有哪个男人会嫌弃多一个女人?
春桃平日里总说大人有这个那个的小毛病,可这些小毛病哪里比得上当初初见时的怦然心动,还有现在,看着嬉皮笑脸却做着最危险的事情,拿着富人送的钱转手去补贴那些被拖欠几年工钱的百姓,谁人能做到像大人这样呢。
可惜大人眼里没有她。
戴燕攥着手中的剑,只剩难受。
秋梦期拉着苏韵回了房间门,关上门后又脱衣上了床,打了个哈欠道:“应该还能再睡两个钟。”
苏韵看着她困倦的样子,张着的嘴巴又闭上了。
秋梦期知道她想问什么,忍着困意简单地说道,“这个人具体是谁,我还真不太清楚,我心里有个大概人选,他或许是师父的大徒弟,也就是我的大师兄,只是多年前背叛师门不知所踪,或许真的投身摘星阁也说不定,你知道的,我和你这种状况,只保留着原身的记忆,但却没有原身实际的感知,在很很多方面,我们还是我们自己,而不是她们。”
秋梦期后面说的她们是谁,苏韵心中当然明了,她嗯了一声,“我知道了,托这位杀手的福,你眼下的危机算是解决了。”
“不过他为什么不杀我我还真不知道,毕竟摘星阁有他们的规矩。”
“也许是念着同门之情?具体是为什么,也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你也不必多想了,徒增烦恼而已,快睡觉吧。”
……
第二天早上,秋梦期上堂的时候,依旧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昨夜半夜被打扰过。
今日众官吏来的也特别早,整整齐齐地站在堂下。
不难看出,多半人尽是满脸灰败,甚至有人再提着眼皮子偷偷打量她,想把她看出个三头六臂来。
秋梦期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丝毫不提昨夜之事,先是问了季呼工作进度。
季呼回道:“昨日又重新找了几个擅长建筑的匠师,如今队伍共计六十人,分了三组,都选了领头人,下官已经把图纸和建设结构都跟匠师们沟通了,这会儿三个队伍已经分配去了不同的工地开工,下官一会儿就过去跟进。”
秋梦期点了点头,“很好,你且去忙活吧,这里没你的
事了。”
季呼应声退下。
“卢大人,你那边事情完成得如何怎么样?”
卢顺义忙上前道:“下官前日收到宣传任务,第一时间门带人拟了几百分公告,全城张贴,又带衙役下到各村庄公告,如今全县已经走了三十二个个村子,剩下的争取今天和明天走完,将大人的意思一一传达到位。”
“好,你办得不错,也去忙吧。”
看着一脸和颜悦色的小县令,再想到今天一大早得到的消息,卢顺义有那么一瞬间门的恍惚,但很快就敛去多余的神色,躬身应答,也退了下去。
秋梦期这才把目光放到王少庭身上,“你们户房的进度怎么样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期限,其他两位大人都已完成七八成任务,你们这边看着好像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王少庭早就没了先前的底气,这时候连头都不敢抬,颤抖地回道:“回……回大人,各项工作进展还……不错,先前放出去的印子钱也已经通知到钱庄,晌午之前应该送达,其他的项目都在加快进行,请大人放……放心。”
“我没有不放心的,你们任务重,本县就不占用你们的时间门的,也去忙吧,今天下午散衙之前,我会准时去到户房,到时候就看你们这几天的劳动成果了。”
王少庭几人似乎没想到秋梦期居然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只觉得身上一轻,但想到今日要填上的那些账,原本稍微直起来的脊背瞬间门又弓了下去。
看着王少庭和孔元亮下去后,秋梦期又给剩下几人安排了一些任务,这才让他们回去干活。
而孔兴贤这边,依旧是一些不痛不痒的任务。
孔兴贤退下的时候,忍不住看了堂上一脸意气风发的小县令,他实在想不通,此人到底是什么人,身后有什么背景,居然连摘星阁的人都不敢对其动手。
想到昨日摘星阁的杀手回来,直接将五万两银票丢回给他,只留下冷冷一句话:“此人杀不得。”
就这样走了,也不说是打不过还是其背后有人动不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没有任何解释。
一夜过去,太阳和昨日一样,炙烤着地面,孔兴贤一颗心如坠冰窟,他脑里如今只剩一个念头:小县令暂时动不得,为今之计只有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