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新会郡郡守李泰连同封乐县衙门相关官吏,到驿站迎接巡行使者一行前往石盘村调查板晒制盐法的起源,随行的还有新制盐法创始人苏学林父女。
秋梦期等人一冒头,早已守在驿站门口的孟元洲怒气冲冲上前,就要揪住她的衣襟,后者则直接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对方的魔爪,一脸不满道:“孟大人这是做什么?”
孟元洲恶狠狠地瞪着她道:“昨日本官问你将苏家一家人安置何处,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秋梦期坦然回道:“分配到大河村屯田,此事还是我县主簿卢大人亲自办理的,今天苏氏父女也到场,孟大人大可问问他们本官是否隐瞒了什么。”
“你——昨日本官大晚上的带人前往大河村,却不见苏家一家子,房子空空如也,难道不是你蓄意欺骗本官吗?”孟元洲低吼道。
昨晚上他一得知苏家地址,不顾旅途疲劳就直接带了两名亲信前往大河村,没想到却扑了个空,来回近两个时辰的奔波,让他对秋梦期是恨之入骨。
秋梦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大人昨晚上去了大河村啊,不早说,其实昨日您问下官的时候下官说了可以代为把苏氏父女叫过来,可您偏偏不肯,指定让下官说出分配的地址,下官只好如实说了。”
这时安王出来,秋梦期便不再理会他,转头跟着李泰上前见礼。
李泰和安王算是初次见面,寒暄客套几句之后,苏学林父女这才上前见过安王一行。
苏学林和安王算是旧识,以前是臣子和皇亲国戚,如今见面皇亲国戚还是皇亲国戚,但臣子已经变成了平民。
父女二人向使团官员行跪拜之礼,安王没想到苏学林的女儿居然如此漂亮,微微一愣神。
而站在他身后的孟元洲更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仿佛是要把人给吞进腹中一样。
安王笑道:“苏先生居朝堂之上为君分忧,如今身处朝野之外也心怀百姓不忘报君恩,实乃我大焱之福啊。”
苏学林如今虽然恢复良民的身份,但毕竟被贬了官,自知身份低微,加上制盐法也不是他想出来的,面对眼前的皇亲贵胄,也不愿攀谈,只是规规矩矩地回话,连头也不愿多抬一下。
孟元洲已经快一年没见到苏韵了,如今对方站在他跟前,有点熟悉又带着丁点儿的陌生,眼眸深邃而有神,仿佛能看透人心,身上清雅的气质却比以前更容易让人沉沦。
他深深凝望着她,心里激荡着不同的情绪,一年了,她风采更胜从前,自己却失魂落魄萎靡不振。
如果当年他没有错失苏韵,她应该是自己的妻子,现在在家中那个怀着他孩子的女人就是她,而不是那个刁蛮任性的玲珑郡主,想到自己竟然错失这样的美人,孟元洲痛心不已。
他感觉自己犯下了一生中最大的错误。
不过还有机会,如今她研制出新的制盐法,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皇上定会赏重重赏她,苏家就不再是遣犯了,他和她
也可以再续前缘。
这次,他一定要把她带回京都,光明正大地迎娶她入门。
安王和其他人寒暄完之后,这才转头冲着秋梦期和孟元洲笑眯眯地道:“怎的刚刚见到秋县令和孟副使似乎有什么误会,是否需要本王帮忙调节一下?”
见秋梦期上前,孟元洲原是想将她拦住,不欲将昨晚扑空的事情抖出来,惹得别人异样的眼神,但一想苏韵就在这里,让她知道自己昨晚连夜赶往大河村,也让她知道自己的一片痴情,并无不妥,于是并没有制止。
秋梦期这才将昨晚的事情阐述了一遍,最后道:“下官原本还想多说两句,孟大人直接将下官打断,下官也不知道他要连夜找人,就没再继续坚持,直接告知地方后就走了。”
安王这才转头看着孟元洲,“孟副使,秋县令说的可都是真的?”
孟元洲嘴巴张了张,看着一旁睽睽众目,迟疑道:“大抵是这样,但秋县令却未告知苏家人已经搬离大河村,害得我扑了个空。”
秋梦期道:“下官是想说,可大人您没给机会。”
“你——”
跟来的另外一位副使却皱着眉头道:“众所周知,作为遣犯,本应留在配所耕田种地,苏氏一家人不在大河村种地却搬去了别处,这似乎不符合规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