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孟元洲提出要秋梦期的命,在场数人反应不一,但有人默不作声有人求之不得。
此时的张元武就像是见到了猎物的猎人一般,浑身充斥着兴奋。
“就算你不说,我也是要弄死他!”
石巍眉头一皱正待说话,一旁的柳鄂却已然出声道:“既然你愿意代劳,那这事便交给你去办。”
张元武虽然一心想要置秋梦期于死地,可这会儿大风大浪的,出去也是要冒着风险,况且这事是柳鄂惹出来的祸,不满道:“地图是从你手上丢的,辛苦活却让我来干,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柳鄂也懒得装模作样了,“既然你与那姓秋的有不共戴天之仇,如今又有这么好的机会,不要告诉我你对这个机会无动于衷。”
“况且眼下大家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拿不到地图,你们也找不到宝藏。”
辛宰听了,反唇相讥,“我当初是要和持有另外一半地图的人合作,如今地图不在你手上,我何须再找你,如此我直接与孟县令合作岂不更好?”
此话一出,不止柳鄂脸色大变,石巍李绥等人更是坐不住了。
李绥方脸一沉,道:“合着我们一路辛苦谋划,倒是为你们做了嫁衣了!”
张元武冷哼一声:“然而现在的事实是,地图并不在你们的手上!”
石巍面色铁青,但辛宰此话说得不错,如今他们没有地图,辛宰凭什么还要跟他们合作,少了他们还能多分一部分的银子。
到这里,他转头冲着孟元洲道:“我们一路谋划,还带着如此多的人,临了还能被他们一脚踢开,你孤身一人,你觉得就凭你一人,敢跟他们合作?”
辛宰是什么人,数年前在北疆对勋国公隔岸观火见死不救,如今又混结了张元武这等品行败坏的人在身边,他是什么货色,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孟元洲听了石巍这话,若有所思。
但随即冷哼一声:“就算我承诺与你石巍联手,可谁知道你最后会不会也把我给踢了?左右都是因为我手下没人,你们谁都可以制衡我呗。”
孟元洲这话说得没毛病,要不是藏宝图在他手上,此刻他根本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跟他们谈判。
虽说地图不在柳鄂身上了,可他们尚还有七十多人在岛上,辛宰想要直接将他们踢开是不可能的。
张元武随即出了个馊主意道:“你若不放心,便拿我们的人质在手上,若是不听话,杀了便是。”
孟元洲顿时眼前一亮,“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张元武道:“不过话说在前头,我们这边除了我和我们主公,其他人你想选谁做人质都可以。”
石巍等人顿时气结,除去他们二人,辛宰手下皆是可以舍弃的棋子,可他们这边,柳鄂子女就来了三人,随便哪一个都能直接戳中他们的软肋。
但眼下哪里还有他们讨价还价的机会。
孟元洲果然毫不客气地选了辛宰
的副将和柳月如。
一个跟了辛宰数十年的副将,一个娇弱女子,怎么说来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筹码,只要他不贪多,保命应该问题不大。
柳鄂听到孟元洲选了柳月如后,黄豆大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却没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等柳月如被推进洞里来,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筹码送到孟元洲身边当人质,她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嘴唇紧抿着一言不发,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倒是那副将,当全身被绑住丢在山洞角落的时候,看着张元武的眼神里,带着晦暗不明的神色。
“好了,人质有了,现在可以把地图拿出来了吧。”
柳鄂道。
“还不行,刚刚我说了,我还要秋植的命!”
石巍与李绥相顾一眼,道:“先去看看吧,如此大的风浪,说不定不用我们动手人就已经没了。”
说着二人已经持剑走出洞口。
张元武看着二人的背影,呸了一声道:“这两人怕不是趁机想把那姓秋的给放走吧”
说着越加觉得不放心,拿着武器不顾大风大雨也追了出去。
孟元洲见状,立刻拿出一个哨子,用力吹了一下,洞口立即来了两人,正是他带来的亲信。
“好好看着这两个人质,一旦有人不老实,就直接杀了他们!”
说着也追在三人身后出去了。
留在洞里的柳鄂没有功夫傍身,直接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来,闭目休息。
而辛宰,倒也没有要动人质的意思,毕竟如今另一半藏宝图还在孟元洲的身上,就算把人质拿回来又能怎么样?
此时外面雷鸣轰鸣,海风如利剑般刺骨,吹拂着脸庞,水面上的涡流交织成错综复杂的纹理,让人目眩神迷。
六月的天气竟令人感到如冬日般的寒冷。
……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张元武便拧着一个湿漉漉的人推了进来,那人被他用力一拽,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狠狠地甩在墙壁上,再重重地摔在地上。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孟元洲三人也同时出现在洞口。
柳月如看着匍匐在地上的身影,心猛地一抽。
那孟元洲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来,冲着那人的后背就是重重一脚。
“呸,到头来你还不是落到我手里!”
说着还要继续下脚,一旁的石巍赶紧上前拦住道:“孟县令,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郡守,如今宝藏很快就到手,你何苦再去为难他,这秋植也算是个有几分能力的人,何不拉入麾下让其效力,再不济,留着回到封乐,也能换得一笔丰厚的银子。”
孟元洲恨恨道:“有了宝藏,我还缺他那点银子吗,我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谁知话音刚落,原本缩在角落里的柳月如却出声了:“孟县令,你不是对苏卿韵心心念念吗,她若是知道你杀了秋植,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
孟元洲听到这话
,脸色变得更扭曲,“如此我更要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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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元洲当然知道她的意思,如今他的婚姻不就是这样吗,貌合神离同床异梦,妻子心里没他,倘若苏卿韵也是那样,那和玲珑郡主有什么区别。
他是爱极了苏卿韵,倘若能得到那个女人的回应,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甘之如饴。
如今听到柳月如这么说,似乎又萌生了新的幻想。
跟在后面的张元武见状,就知道孟元洲动摇了。
比起孟元洲,张元武对秋梦期的恨有过之无不及,他一直认为是秋梦期毁了他的生活,让他失去百户之职,让他几度遭受牢狱之灾,还被狱中那酷吏一度折磨得不成人样,以至于如今每每入梦,都能梦到那血淋淋的场景。
“孟县令刚刚不是说拿到藏宝图的条件之一就是秋植的命吗,既然如此,那张某就来代劳。”
说着弯刀出鞘,朝秋梦期走了过来。
柳月如顿时浑身一震,赶忙转向柳鄂的方向,疾声道:“爹,要是没有秋大人,您现在早就丧身封平大狱,您说句话呀。”
柳鄂没想到女儿居然替秋梦期求情,但他如今哪里有什么立场说话,而且对他来说,秋植不死,宝藏就无处可寻。
眼下秋植是非死不可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转向一边。
柳月如一颗心瞬间如坠冰窟。
眼看张元武已经逼到身前,却不想地上的那一团身影动了动,随着几声咳嗽声在洞中响起,秋梦期撑着地面缓缓坐了起来,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头发狼狈地披散在身后,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血迹。
“胆子可真小,如今我都这样了,你们还如此惧怕,看来也不过尔尔。”
“住口——”孟元洲喝道,“不是惧怕你,是看你生厌,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看我生厌就要杀我,若是人人以这样的准则来评判是否杀人,你我见面第一次你就已经得死了!”秋梦期一脸苍白,有气无力道。
张元武此时已经来到她身旁,尖锐的长刀挑起了她尖细的下巴,居高临下道:“死到临头还如此嘴硬!”
秋梦期呲了一声:“各位,你们如今还没找到宝藏呢,就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众人闻言心一提,不由联想到这几日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如今外面又是风雨大作,地图又在孟元洲那个疯子的手上,更觉得这趟旅程千般不顺。
万一真找不到宝藏,大家少不了还是会回归自己之前的身份,在秋梦期这个郡守的面前,这些身份似乎都不太够看。
辛宰咬着牙道:“姓秋的,地图如今已经在我们手上,找到宝藏是迟早的事情,照我说你才是那个变数,只要我们把你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谁也不会
() 怀疑到我们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