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原先不过是个小小的游击将军,后来因为勋国公一事被太子拉拢,封了关内道大将军、神策大将军,再封齐国公,不过是运气好罢了,不过此人福薄,跟了汉王造反,被贬至岭南,如今又故技重施,依我看,也是不成气候。”
秋梦期点了点头:“看着也是,我倒也没把他放在眼里,不过到时候他真的起事了,说不定朝廷会派叔父过来镇压。”
许牧通听到这话,却转而问道:“一般县域不允许私自招兵,你今天带出来得有四五百人了吧。”
秋梦期嘿嘿一笑:“这都是我郡内的民壮,这么大一个郡,养几百名民壮总不该有什么大问题吧,更何况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我不训练点人手,万一郡中有人造反,单单靠十几个捕快,怎么能压得住。”
许牧通呵呵两声,“你说起来很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可你这身武艺,总得有个说法吧。”
秋梦期耸了耸肩,“这有什么冲突,我父亲乃勋国公义子,前锋官秋沛,我身为武将之子,有点武艺在身上有什么稀奇。”
() 许牧通闻言,大吃一惊,站起身道:“你居然是秋沛之子?”
“如假包换。”
当年禾家军被围困,秋沛趁乱逃走,后来找不到他的尸首,有传言说他投靠敌方去了,而秋沛也因此被当成勋国公通敌的罪证之一。
秋梦期道:“叔父是不是也认为我父亲是叛徒。”
许牧通摇了摇头:“勋国公叛敌一事本就是栽赃陷害子虚乌有,更何来秋沛叛徒之说,倘若他是,你今日也不会对我坦言自己的身份。”
秋梦期随即将当年北疆发生的事情和许牧通说了一遍,“当年的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我父亲带着行军记录档案逃出北疆之后,无时不刻不在寻找陷害义祖父一家的证据,今天在岛上我把柳鄂收拾了一遍,不出意外的话他后面会听从我的安排,协助披露当年筹粮和扣粮一事背后的真相。”
“至于辛宰,当年与太子达成合作,在禾家军遇险的时候隔岸观火,他这个证人,我当然不可能放过,还有一人,就是安王,当年是他与柳鄂一起筹粮,也是他作为押粮官走陆路运往北疆。”
许牧通听完这些,再看秋梦期的眼神充满欣赏,道:“我当年有幸和勋国公一起并肩杀过敌,他那样的大英雄断不会罔顾十万将士性命的人,你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开口就是。”
秋梦期道:“那我就厚着脸皮提了,倘若辛宰起兵,叔父把镇压任务交给我来做,何如?”
许牧通疑惑道:“你我谁来镇压有何区别,况且辛宰筹备这么多年,手下至少几千上万士兵,你有那么多人手可以与他抗衡吗?”
秋梦期笑道:“叔父若是不放心,也可借兵马给我。”
到了这个时候,许牧通要是看不出秋梦期的反心那他就白活了这么多年了,他叹了口气问道:“你泰叔父是怎么想的?”
“不支持也不反对,不过却把靖忠、季同和婵儿送到了封乐,说是完全不支持,看着倒也不像。”
“既然他是这样,我对你的态度也是这样,你若是羽翼未满切勿轻举妄动,不然到时候朝廷派我镇压你,届时兵戎相见,场面未免难看。”
秋梦期笑了:“您放心吧,倘若真到了那个地步,你想镇压也压不住了,到时候还希望叔父能站在百姓的立场考虑考虑,这才不至于左右为难摇摆不定。”
“你不会要拿靖忠来作为要挟我吧?”
秋梦期摇了摇头:“我待泰叔叔如同亲生父亲,靖忠季同和婵儿就如同我亲弟亲妹,我怎么会拿自己的亲弟弟妹妹作为筹码去要挟任何人呢。”
许牧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亲生儿子到头来受的萌荫却还是因为李泰,自己这个做父亲没提上一点。
“现在的年轻人都像你们这般有主意吗?”许牧通郁闷道。
秋梦期回道:“实在肩上有重任,时刻不敢松懈。”
许牧通舒了一口气,起身背着手道:“看来我是老了,将来这天下还得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时代的烙印不是特定的哪一群人留下的,只要是助推社会进步,有功社稷和百姓,谁都能有一席之地,叔父数年来征战无数,拯救万民于水火,今日舍弃宝藏飞身拯救晋山百姓,早已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还请您不必谦虚。”
“你啊,就你能说。”
许牧通在,戴燕不敢上前打扰,见他二人说完,这才循着机会上来要和她算账。
秋梦期道:“我什么时候骗的你,我从头到尾就没说过我不懂武功,是你自己先入为主,怨不得我。”
“你——”戴燕简直气结,“既然你会武功,干吗还要找我这个护卫?”
“那不一样,我好歹大小也是个官,总不能大小事都要我出手吧,再说了你嫂子在背后出谋划策,免不了触犯到一些人的利益,我身边会功夫的女子比较少,你最合适不过了。”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把我蒙在鼓里!”
“哎哟喂,姑奶奶,你不跟着我你能干什么去,你既不绣花也不当大家闺秀,在我这儿还能有用武之地呢,你瞧,今日来晋村,救了那么多百姓,你若是缩在封乐,能立下这份功劳吗,若是你不过来,晋山还要多死几个人,就凭这个,你也该庆幸跟着我一起出来。”
“我又没说我不愿意出来,我是不满意你对我藏着掖着。”戴燕撅起了嘴。
秋梦期忍不住摊了摊手,将来这小妮子要是知道她的女子身份,还不知道会闹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