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里的掌柜和伙计是认得柳月如的,见她往他们楼里的后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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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凑近。
柳月如七拐八拐地没找到人,正想放弃的时候,却听到不远处一个包厢里传来争执声,出于好奇,于是便凑了过去。
门口开着一个小缝,可以看到坐着几个人,看上去不太友好的样子。
柳月如正想离开,却听到里边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道:“天香楼本就是阿满他父亲创建的产业,虽说将来也该传给阿满,可如今阿满不过两岁,你一个妇道人家里里外外跑着也不像话,如今老三已经成家,人又成熟稳重,给他看着我们也放心,你也不用太过操劳。”
身侧一个年轻的男子连连点头道:“以后这些事交给我便好,嫂子只需把阿满照顾好就成。”
妇人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声音随即传出来。
“天香楼虽说是相公所创,可当初还没开业他就病倒了,这些年都是我忙里忙外扛了过来,如今眼看着挣钱了,却要交给阿满他三叔经营,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
“我说你怎么这么犟,既然你这辈子都不嫁人了,都是一家人,谁经营还不一样,等以后阿满长大了成家了,再让三郎还给阿满就是了,何必非得自己受累。”
“娘,酒楼不是您经营,您不知道这里面的艰辛,我花了这么多的心血在上面,我不可能把这些心血托付给我儿子以外的人。”
妇人一听急了:“你如今嫁入我们严家,生是严家人死是严家鬼,老三也是严家人,你不给他莫非你还想带着酒楼到哪儿去?”
钟淑娘轻笑一声:“既然您说我生是严家人死是严家鬼,那天香楼继续由我来经营,您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我这不是怕你一个妇道人家又要看着孩子又要顾着酒楼,哪有那么多精力——再说了你一个女人,整天抛头露面的算什么事!”
“呵,眼下沥州已经变天了您一老不知道吗,官府发了公告,女人也能开立户头做一家之主,外头作坊多的是招聘女子的岗位,眼下官府许多部门就是由女官管的,照您一老这么说,这些女人岂不是应该羞愧得辞了活回家去闭户不出门才是!”
那妇人一听,呸了一声道:“什么越王不越王,这天下还是大焱的天下,他这个王来得名不正言不顺,搞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咱们家那些下人一个个的都被他那些狗屁律法给忽悠着全都走了,以前几两银子随手买一人能伺候到老,眼下不让买人不说,花钱聘请人家还不来,一个月要多花大几十文钱,想想就来气。”
钟淑娘眼里顿时露出讽刺的意味:“您若是对下人们好一点,不要随意打骂谁会非得要离开,我院子里的那几个丫鬟也不过是换了工契,人还不是好好待着,有时候也不能全怨着别人,再说了天香楼往日一半的银子都供家里花销,这个钱您都不愿意出,也怪不得人要跑——”
严老夫人被她这么一顶嘴,不
() 高兴了,
道:“淑娘,
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你不过是妓院里的小头牌,若不是当初□□之日老大执意要将你娶进门,你眼下都不知道还躺哪个男人的床上,哪有你如今在严家靠着我儿子的产业吃香喝辣的份,别忘了没有我儿子没有我们严家,你什么也不是。”
严老三的新婚妻子听到这话,嘴角立即露出一个玩味的笑,道:“原来大嫂以前是从妓院出来的啊——”
话音未落,就被一个苍老的男声给打断了:“好了,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老大媳妇,天香楼这个事不是跟你商量,是来跟你告知,天香楼我们严家的产业,由不得你来指手画脚。”
话说到这,门突然吱呀一声,缓缓地向里打开。
门里门外的人就这么打了个照面,柳月如也如愿看到了站在门后一侧的钟淑娘。
屋内另外四人见到门口站着的年轻女子,想到刚刚的话定是被人听了去,顿时面露不悦,严老夫人更是朝外瞪了一眼道:“你是何人,竟敢在门口偷听。”
原本远远跟着柳月如的护卫见到这一幕,已经迅速奔到门边,听到屋里这一问,厉声呵斥:“大胆,尔等竟敢对我越国商部堂官柳大人不敬,莫不是像跟我走一趟衙门!”
越王接管沥州,走的是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虽然百姓已经潜移默化地接受了,但这些百姓除了往日基层的办事人员,却从未直面过官府里的高级官员,几乎没怎么感受到来自上位者的威严,如今突然出现这么一位柳大人,几人竟不知所措。
还是钟淑娘率先下跪道:“民女拜见堂官大人,刚刚婆婆不知是大人驾到,出言无状,还望大人看在我等不知情的份上,从轻发落。”
严家老两口子和严老三夫妇看着一脸冷峻的柳月如和左右两边凶神恶煞的护卫,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越王再低调,也是沥州的王,是沥州这片土地上所有人的天,能掌控他们所有人的命运。
意识到这一点,顿时腿脚一软,匍匐在地,不断地磕头。
柳月如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那个数日前还拥入怀中的女人正卑微地跪在她跟前,低着头,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顶。
“前日越王来天香楼用餐,吃到了一片刀片,差点划破喉咙,你们谁是天香楼的主事?”
除了钟淑娘以外,另外几人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吃到刀片,对一国之君来说,那不得是死罪!!
四人连连挪着膝盖后退,皆看向一旁的钟淑娘。
严老三的媳妇更是颤声道:“是她,这酒楼从一开始就是她管的,这事您得找她。”
“是吗?你来说。”柳月如盯着严老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