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肢修长,在修身的衣裳衬托下多了几分柔软,优雅的线条一直向下延伸,渐渐融入浑圆的臀部。
屋内烧着地龙,她穿得少,但并不觉得冷。
待看那张清俏的脸庞后,苏韵不禁眼角一挑。
秋梦期正低头给自己的脸上和手上涂抹护肤的东西,这些纯天然护肤品还都是苏韵给鼓捣出来的。
这次拿下荆州,从前期准备到现在,前后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打仗的时候风里来雨里去,在野外安营扎寨几乎是常态,日子过得是相当粗糙。就算当了刺史也是少有安生,时常东奔西跑到这个郡那个县,下到乡镇百姓家处理事务更是常事,少有停歇,加上这几日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往回赶,天冷风又大,皮肤都粗糙了不少。
想到今日回来那些人居然撺掇着苏韵选男宠,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与此同时,也不由地生出一丝危机感。
苏韵长得美,如今又位高权重,往后定时会有无数的美人前仆后继地往她身上扑,谁知道她会不会生出一些什么心思来。
于是一颗心提得老高,一回来沐浴完了,就迫不及待梳妆打扮。
苏韵爱她原本的样子,她自然是投其所好,去了男子的装束,想到对方当初央着自己叫她姐姐,秋梦期嘴角的意味也变得更加浓烈。
正细细揉抹着双手,让皮肤吸收养分,听到门口轻轻的脚步声,便知道是那人回来了。
秋梦期习武,听力好,和苏韵共处这么久,自然也是熟悉她的脚步声,连带春桃的也能听出来,不用转身就知道是谁进了屋。
她没回头,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苏韵走到她身后,挨着她的身边坐了下来,双臂环住她的腰,道:“都知道我进屋了,也不回头看一眼,是恼了我了吗?”
她不提还好,一提秋梦期就想到刚刚被张奎怼的那一幕,轻哼了一声,没有回她的话。
苏韵看着她侧着的脸庞,小巧的耳朵下来就是尖尖的下巴,明明是小家碧玉的长相,却隐隐透着一股英气,或许是跟她的身高和这副身子自小习武的气质有关,两种截然不同的特性融合在一起,形成了全新的一种面貌。
“不说话?那就是恼了。”
秋梦期挣着她的手臂道:“碍手碍脚的,起开啦。”
苏韵放开手,却仍挨着她。
微微侧着脸靠近,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独有的气息。
秋梦期是敏感的,感受到脖颈边上温热的呼吸,猛地一回头,闯入了苏韵一双含情的眸子里。
两道目光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一起,秋梦期却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迅速移开了目光。
她要是没看错的话,苏韵看着自己的眸光里,似乎带着——欲望?
以前她们做那种事的时候,一旦到了动情的时候,她就会这么看着她。
意识到这一点的秋梦期身子在一瞬间变得发烫,心也跟着狂跳了起来。
心里不禁有些羞恼,这女人,才一个多月没见,怎么像头母狼似的,一点都不矜持。
但秋梦期不得不承认,苏韵那样的神色,就是在无声地撩拨着她,这让她自制力几乎直接崩溃。
她心想着,先晾一下对方,今天的事好歹也得给个说法,说法说不上,也得总有个安慰吧。
可谁知苏韵下一秒就缠上她的手臂,身上清冷的香气也扑面而来,属于她的独特的味道就这么铺天盖地笼罩着自己的整个世界。
秋梦期再也忍不住,手臂一收,反手擒住她的腰身,就要将人往自己怀里拉。
却不想又有脚步声传来。
她迅速松开手,转过身低着头继续揉开手背其实已经被皮肤吸收掉的精华。
“陛下,要用饭了,是端到寝宫来还是去外头吃?”
苏韵坐直了身子,道:“端进来吧。”
“是。”
想要的贴贴没有贴成,两人坐下来后都有些不自在。
苏韵或许是因为这一年多以来身份的转变,上位者的气势越来越强烈,虽然在秋梦期面前她会有意识收敛,但有些东西一旦形成习惯,就总不免会自然流露。
每次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会注意观察秋梦期,生怕对方有什么不适的反应。
这会儿坐到小桌子前,两人面对着面,没让人留下来服侍。
苏韵给她盛了碗汤,率先打开话匣子道:“你嫂子怎么样了?”
秋梦期听到这话,原本还高涨的情绪瞬间就冷落了下来,闷头喝汤,不愿意回她的话。
苏韵见她神色不对,也立即意识到她介意的点出现在哪儿,赶忙换了句话道:“咱嫂子怎么样了?”
秋梦期神色才稍稍缓了缓,但语气还是闷闷:“看着气色好了一些,就是这种天气不便长途跋涉。”
听到苏韵嗯了一声,她又接着道:“等过完年了我再过去过去。”
苏韵闻言,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过完年是什么时候?”
“初三初四吧,初二陪你回一趟娘家,初三天气好就走。”
“有那么迫不及待吗?”苏韵声音听不出喜怒,“你现在还是检察院的领头人,不能说走就走吧。”
秋梦期听了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堵,一口饭卡在喉咙竟有些咽不下的感觉。
“下面那些人也
能做事,又不一定非得我在,北征大军我还是副兵马大元帅呢,就算现在并非征伐时刻,也卸了兵权,可兵力还在边界,春节期间我去轮值,有何不可!”
苏韵听到这话直接就放下筷子了。
“军机处什么时候给你下了命令让你去荆州边界轮值?还有你身为都察院的负责人,长期离开岗位也不是个办法,我知道你担心她们母女二人,但大夫护卫都安排过去了,年前这段时间你在那边也待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些我都没说什么,可年后你还想初三就走,你总得给我一个说法吧。”
秋梦期看着她面带寒霜的模样,嗓子眼堵得更厉害,想到下午回来时议政殿里张奎那些话,顿时觉得心里发寒。
她没说什么,用力把那口饭给咽了下去,道:“既然如此,那不去了就是。”
苏韵直接被她这个态度给卡了个不上不下,脸色也跟着僵了下来,一顿饭吃得两人各自一肚子气。
吃完饭,秋梦期就出门去了,她也没出行宫,就在宫里头到处瞎晃,消消火气。
自己也不是三四岁的小孩,一生气就要闹离家出走,而且她在乎那个女人到骨子里了,不可能因为这些事就离家出走,她们能在一起不容易,别扭可以闹,但再过分就不行了。
她也知道自己小心眼,可有些事情一想起来就难受,她没办法控制住。
于是就沿着行宫的廊亭慢慢散步,顺便了解行宫各宫殿的构造。
春桃远远地跟着,行宫里并没有安排很多宫女,大家都各自分配了属于自己的活儿,都在各司其职,没有那么多的功夫围在一起说闲话。
不过远远看着王夫一身女装,扮相令人惊艳,心中自然诧异。
但想到既然是女王上位,上位者素来都强势,有怪癖者比比皆是,也许越王就好这一口,让王夫男扮女装讨好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如此想着,便不得不奇怪了。
腊月的天气寒冷,外边风大,就算秋梦期身子骨再好也不禁这么吹,更何况她才涂抹了那些植物精华,可不想让这些东西都白涂了,走了半圈下来,又转身朝寝宫的方向走去。
只才走到一半,就见正跟着自己怄气的那人一身暗红外袍,就站在回廊不远处,看向自己的方向。
秋梦期看着那身影,心头一紧,她不知道苏韵是不是特意在这里等自己,但又觉得她就是在这里专程等自己,原本沉到谷底的心情又微微激荡着,仿佛湖中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荡开了水纹一圈一圈地朝外边扩散去。
“期期——”
那人在叫她了。
秋梦期压着胸房里那颗又在骚动的心,装作波澜不惊地走到她跟前,道:“这么冷,怎么不在屋里待着?”
苏韵看着她,脸上带着些许的委屈:“我在这儿等你。”
强大的女人一旦示软,不管是怎样硬心肠的人都扛不住,更何况秋梦期本就不是什么硬心肠的人。
这句话直接就让她心头一软,疼惜怜爱的感觉就这么直接袭击整个心脏,脑子里哪里还记得刚刚两人到底因为什么样的事情各自生了闷气。
“屋里不能等吗,非得来这里吹风。”
“你又不在屋里。”
“我出来透口气就回去了,你在这行宫里,我还能跑去哪儿?”
这话明显就取悦了苏韵,她嘴角这才微微提了提,朝她伸出手来。
秋梦期把手伸过去,一把握住了她修长柔软的手掌,紧紧扣在一起,亲密无间。
“咱们回去吧。”苏韵大拇指轻轻刮着她的手背,“外头怪冷的。”
秋梦期被手背上的那拇指一搔,心底泛着涟漪,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