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颜宁馨病了一场,大夫说她早年饥寒交迫,身体不好受过苦楚,颜应祁也是心里有数。这个女儿的确吃了许多苦,当年临淄郡主生下这孩子去世,齐王府要孩子过去,她也没有多加阻拦,原本他想的是要不要重新跟解氏结婚契,或者直接不娶了,让解氏掌家。
后来,他仕途繁忙,儿女又多,并没有在意这个女儿。
但要他把女儿嫁给齐王世子,那是万万不可,他根本不愿意再和这些藩王打交道,如此,还不如选一位品貌俱佳的士子,举案齐眉也未必是坏事。
“可有媒人递帖子过来?”颜应祁问起。
甄氏笑道:“咱们家没放出风去,有些人自然是不敢高攀,其实我见大哥儿的几位同榜,那位沈公子倒是不错。”
颜应祁心想这沈总宪的儿子沈临风,听闻他极少涉入烟花柳巷之地,沈家豪富,才干品貌都出色的很。可这个人说起来和窈娘颇为相衬,窈娘这孩子心气高,必定不是个能容别的女子的,沈临风女色上干净,这个女婿人选她想留给三女儿。
实际上他心里对长女另外有安排,这孩子规矩不行,才识一般,御下更是难言,若是真的嫁去沈家做宗妇,恐怕才不配位。
所以,颜应祁笑道:“沈临风这个年轻人我见过,固然不错,但也不能让我们颜家上杆子啊。”
甄氏心想老爷实在是偏心,这样好的亲事,按照年龄最合适的人就是颜宁馨了,偏偏老爷在这个话题上却避开了,难不成这个沈临风是真的留给三丫头的?
但她是个非常知趣的人,不会在颜应祁面前说一些不好的话。
颜应祁又问起颜景文的学业:“他大哥这几日中举,家里热闹了一些,他们几个也松快了几日,但万万不能真的放松,把他喊来。”
甄氏连忙让丫鬟去喊颜景文过来,颜景文听说是颜应祁找他,整个人从方才和姐妹们绘声绘色的说话,到跟打了霜的茄子一样。
窈娘笑道:“三哥哥,你还不快去,等会儿再和我们一起插花。”
“是啊,三哥哥快去吧,去晚了小心爹爹捶你。”莹娘也是捂嘴直笑。
颜景文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
他这一走,窈娘突然想起了莘婉:“也不知道莘表姐在家中怎么样了?咱们园子里现在新开了白玫瑰,若是她知道了,肯定欢喜。”
倩娘正在绣架上穿针引线,听窈娘如此说,不免抬头道:“是啊,若她一起跟着咱们来多好,不过有她承欢老太太膝下,我们也放心了。”
“也是,这几日晚上都不需要用冰了,酷暑总算是过去了,白天虽然还是很热,但比之前好多了。我昨儿听说赵芳的哥哥乡试中举,也打算明年参加会试,打算来我们家拜会呢,也许,到时候就能见到赵姐姐了。”窈娘笑道。
“赵显中了吗?”倩娘脱口而出。
窈娘按捺下心底的不寻常,浅笑道:“是啊,当年在我们家的时候,不是都夸他大才吗?”
甚至于听说当年铭二太太和钧三太太妯娌结仇,就是因为铭二太太想把颜如贝嫁给赵显,遭到钧三太太的反对。
莹娘百无聊赖拿着一朵荷包道:“来就来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有时候窈娘也觉得自己要向前看,不能永远惦记着之前的人,她没有反驳莹娘,继续把花插入花觚中。
姐妹几人悠闲的享受初秋时,家中要办雅集,所谓的雅集自然是文人骚客吟诗作赋的集会。邀请的人除了颜景昭的同窗外,还有不少闻名公车的青年俊才。
这一场雅集就变得意味深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