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的眼睛睁大了些。
“我朋友不想在这里待太久,”陈济生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表,说,“等会儿我松手,给你三秒钟,告诉我找你的是谁。”
肺部极度缺氧,蜘蛛已经说不出来话,也不能表达,眼里的瞳孔逐渐黯淡。
握在脖颈上的手一松,他直接软倒在地上,手脚不自觉抽搐,大口呼吸着带着浓重灰尘的空气。
面前出现黑色鞋子,鞋子落在他伸出的还在不断抽搐的手的手指上。
“三、二、一。”
鞋踩在了他手上,指骨断裂的声音响起,皮肤被地上砂石磨得出现裂口,冷风直往伤口吹,疼痛尖锐又绵长。
“你先对我朋友出手下死手,这是正当防卫。”陈济生低头看表,“接下来开始第二次倒数。”
“三……”
“搜……收藏家,”再次开始倒数的瞬间,蜘蛛再也忍受不住,从喉咙里挤出声音说,“我没见过他,也没和他直接说过话……他让别人和我联系,让我接的抢宝石的工作,我只听别人叫过他收藏家。”
“那么说说,”陈济生弯下腰,笑得眯起眼睛,“其他人是谁?”
“……”
已经不成原样的游乐场外,警车的声音响起,从远处快速接近。
作为报警人,程向在警察赶来的时候去疑似之前的门口的地方接应,带着一车警察赶到现场,刚好错过摩天轮倒下之后发生的事。
周然还揣着手站在原地,大热天跑了个来回,程向擦着汗问他:“我有错过什么事吗?”
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蜘蛛,又看了眼身上没沾一滴血,已经开始往回走的小陈,周然道:“没有。”
程向于是放下心来。
他放下心来,跟着来的几个警察心悬了起来。
从最初接到的报警电话来说,应该是有人在废弃游乐场的室内活动中心发现了人住的痕迹和血才对。
但现在他们一眼望过去,没有发现有任何可以住人的建筑。
这里说是废弃游乐场,不如说是大型垃圾堆,摩天轮的客舱掩埋在里面,被挤成很难装下人的模样。
连这种看着较为完整的东西都装不下人,很难想这里还有什么东西能容纳一个人住。
话说这个游乐场到底经历了什
() 么。
“……”
警察脸上全是遇到了超过认知范围的事的迷茫,因为太过着急所以忘了中途给警察打电话汇报最新情况的小向默默往边上站了点,小声提醒说:“现在最好是给监察处打个电话。”
没想到会从普通民众的嘴里听到监察处三个字,警察的表情从迷茫变成了疑惑,一双眼睛睁得像铜铃。
程向于是解释说:“我是监察处的员工。”
“……?”
警察给监察处打电话了。
最后的处理方式是陈济生也打了个电话,他和蜘蛛坐警车去监察处,现在应该受伤得不能乱走动的周某然充当一个路过的路人甲,程向充当陪伴伤者的临时护工,两个人到了市区后就被下放,自行回家。
走的时候和陈济生打招呼,小向的一声小陈怎么也喊不出,眼睛抽抽了半天,最后省略掉称呼和自己这位新朋友说再见。
城市比郊区亮了不少,人来人往,好心的警察把他们放在了沿路人多的地方,方便他们打车回家。
下车后蹲地上缓了会儿,视线从来往人群的脚上略过,看得脑子有些发晕,程向终于抬起头,看向站一边的小伙伴,问:“怎么说,回去吗,还是去哪逛逛?”
在监察处入职几个月,他的心理素质已经得到了飞跃的提升,前脚刚看完被毁得一片片的游乐场,后脚就能开始思考去哪逛。
转头看向不远处在这种时候依旧灯火通明的商场,周然说:“去走走。”
他说的去走走,指进了商场后直奔服装卖场。
并不是一个多纠结的人,从进店到出来,他手上已经多了几个口袋。
东西买完就能离开,结果刚走出店门的时候,他一抬眼,看到了对面店里挂着的衣服。
一件睡衣,黑色,胸口有个棕色小熊头。
他丝滑地平移过去了。
——
陆景文在傍晚的时候已经收到消息,今天中午出门的人说晚上有事,不回来了。
收到消息的时候,他刚在收拾主卧。
床上还有早上脱下的摆得歪歪扭扭的睡衣,窗边椅子上也有翻了两页就没看的摊开的书。
低头回了消息,他把手机放回口袋,弯腰叠好睡衣,去窗边拿起放椅子上的书,拿过柜子上的书签夹在书里。
厨房里有从冰箱里拿出放温的准备今晚削的水果,他重新放进了冰箱里。
客厅没有小游戏的背景音,也没有闯关失败的绝望的哀嚎,这个房子只短暂地热闹过,只有桌上的两个水杯证明这里之前多出过一个人。
把水果放进冰箱后他就进了书房。
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的晚上,手机上没有多的消息,处理事情到半夜,今天晚上会和平时一样结束。
天色黑沉,城市灯光亮起又熄灭。
电脑运作,屏幕泛着光亮,房间里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的时候,有敲门声响起。
房子大,敲门的声音传到书房这里的时候已经变得微弱,很容易就能忽视。
但他听到了,很清楚的。握着签字笔的手一顿,他略微转过头。
从书房到玄关,穿过没开灯的客厅和厨房,他握上门把手。
房间门打开,外面的灯光泄进,他最先看到一顶乱毛。
站在门口的人逆着光抬头,平淡眉眼扬起,靠在门框上一挥手,笑了下,“陆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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