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是一愣。

在不到一秒的诧异后,松田伊夏扬起眉毛,眼中染上笑意。

安室透瞬时放下手,很有经验地避开了准备再次缠上的少年,没让对方的尖牙故意磨在指腹。

他想起对方最后说的那句话,被不小心蹭过的地方泛起一股麻意,从指腹一直蔓延到手心。

大学时他曾经和诸伏景光一起去过学校周围的猫咖,将放满冻干的手举至款步走来的猫面前,它们就会低头慢条斯理地用舌头卷走中心盛放的食物。

带着倒刺的舌头扫过手心,疼而痒麻。

男人抿起嘴,那只手垂放至身侧,五指收紧,指尖掐过掌心,疼痛终于让从刚才起便挥之不去的幻觉烟消云散。

在跑神的这一刹那,松田伊夏反倒钻上了空子。

他往前探头,没有咬上男人手指便转换目标,比猫也圆润不了多少的尖牙叼住了玻璃杯边缘。

用力,杯子便被翘起,大半酒液瞬时倾倒进口腔。

辣意自舌面一路蔓延到喉咙,最后是胃。

咬起杯子的那一下不过是瞬时,下一秒牙便挟不住沉重的玻璃杯,倒光了所有酒液的酒杯脱口向着下方摔去。

砸在了少年大腿上。

“唔……”这酒杯好重!

在彻底掉在地上前,金发男人立刻倾身去将其拿起放在一边的台子上,他抬头,看见了半响没说话挑衅的少年。

异色的眼眸彻底被水润湿,半垂着,连眼角都耸了下去。他吐着一节小小的舌尖轻声吸气,眉毛皱得很紧。

身体因为呼吸起伏得更为剧烈,薄红自脸颊一路蔓延至脖颈和胸口。

动作瞬时顿住。

男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探对方的侧脸,原本冰冷的皮肤温烫起来。

少年无意识在他冰凉的手背上蹭了蹭脸颊:“……好辣。”

安室透抽回手,倏地反应过来缘由,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从第一次约会时少年就说要喝一杯波本,他还以为对方习惯这种度数高的威士忌。

结果居然只是嘴上说得厉害,喝了一个底就被因为度数高而格外辛辣的酒液弄成这样。

这款威士忌有50°,直接喝这么大一口灼烧感很重,所以他刚才动作幅度才这么小。

对方却并不满意。

现在这个结果,实在像跃跃欲试把桌子上的杯子扒下去,结果反而砸到了自己的尾巴。

男人轻咳了一声。

明明喝酒的只有少年,他却莫名感觉自己身上也染上烫度。

很快,松田伊夏便调整过来,收好只有一分多钟的失态表情。

他敛眸感受了一下从脑海中泛起的些许眩晕,道:“可以了。”

被酒精掠过的声音沙哑,呼吸间都带着属于波本威士忌的酒香。

这个程度刚好,思绪清晰,但是能明确感觉到酒精侵入体内后带来的晕眩和麻痹,身体的疼痛也消散不少。

安室透应了一声,从旁边拿来一把锋利的手术剪。

在少年用自由的那只手褪去一半上衣后,他毫不犹豫地把这身“别人送的”“价格昂贵”的衣服剪了。

刀背顺着吊起那只手的手腕下滑,一路行至腰际,彻底将被血糊满的布料一分为二。

松田伊夏被冰得颤动了一下。

那件报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