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男人准备站起。

在站起来之前,压抑而寒冽的风忽然吹过,一张夹在花中间的卡片被吹起来,直砸向他鼻梁。

好疼——

安室透躲闪不及,那卡片像是长了眼睛,专挑鼻梁上最疼的地方敲,让他几乎幻视当时在警校和松田阵平打架时,被对方打中鼻子狂流鼻血的时候。

他将卡片拿下来。

正面是很规整的悼念,机器打印出来的。安室透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头。

花束是风见裕也订的,连续去同一家店订购难免让人起疑,这些平时都是对方负责。他之前说过不要留下卡片,如果被有心人追着查过去会麻烦,结果今天还有,而且是被塞在不易察觉的侧面。

这家伙就是这样当公安的?

他在心里诘难,准备将卡片放进口袋,回去销毁。

没想到过程中,这张看似平平无奇的卡被翻到背面,露出了绝对不会是店家自己准备的一句话:

请放心把他交给我吧!

安室透:“……”

安室透:“????”

他下意识地立刻抬头看向墓碑,松田阵平这几个字刚被他擦得崭新,现在如同含着淡淡的嘲讽,好似在说: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安好心!

这次安室透是真的冤枉了,这张莫名其妙的卡片让他原本已经喊不出来的“青天大老爷,明鉴啊”一下又有了出场的可能。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

他面无表情地举起电话,对面很快接通,听语气就没干什么好事。

风见裕也:“降谷先生,还顺利?”

“…如果你闲的没事,就回去加练。”金发男人难得咬牙切齿,“这张卡片是什么东西?”

“这、这个……”对面一下结巴起来。

松田阵平、松田伊夏,这不是实在太好猜了!因为他当安室透的下属很久,从对方订花的任务里知道了这个名字,再加上前阵子松田伊夏的档案也是他负责搜索交给安室透的。

所以今天的扫墓,已经在他心里被自动翻译成为了去见大舅子。

多做点准备也是应该的!

虽然从轮船上看…对方好像不只有降谷先生一个约会对象。但是他觉得自己上司在这个关系里有得天独厚的先手优势,所以提前准备一下也不是不行……

那边,安室透不用等回复都想到了对方的脑回路,他伸手按了按胀痛的额头,快被气笑了。

利落地给对方安排完加量的训练,他挂断电话,重新看向墓碑。

被这一打岔,刚才的保证一下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他反倒失笑。

刚才保证的语气太严肃了,他好像也没怎么这样和松田阵平说过话,果然还是不太习惯。

安室透站起来:“……算了,我在你那里肯定没什么信誉。”

“但至少话是真的。”他笑了笑,带着些容易被风吹散的温和:“我不会不管他。”

周围的风好似忽然小了点。

从远处吹来,穿过树梢,吹过耳边。好似一声带笑的叹息。

安室透离开墓园。

他放在口袋中的手无意识捏过卡片,脑内浮现出当时突然被砸中的画面。

脚步停顿。他转头,看向远处已经快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