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抱中的重量越来越轻。
松田阵平好似意识到什么,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依旧带着笑意:“我知道,也从来没有怀疑过。”
“…我一直在看你。”轻微的停顿,宽大的手掌覆上头顶,抚摸着柔软蓬松的发丝,直到那些乱翘的头发穿过半透明的掌心,只能随着每一次抚摸带来的风轻轻晃动。
“那些折腾自己的没必要的行为暂且不提,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你做出的每一个决定,走的每一步。”
“……我都为你骄傲。”
就像从出生起开始,每一次成长,他就会一次次把萩原研二拉回家里炫耀。无论松田伊夏做什么,干了什么,无论对于一个小孩来说,到底是本就应该做的,还是其他的。他都为他骄傲。
因为松田伊夏是他的弟弟。是他爱的家人。
仅此而已。
然后他低下头,轻轻地吻了松田伊夏的额头。
比羽毛还轻,轻触即分。
相贴处却烫得惊人。
“……别走。”松田伊夏的腰背重重地塌了下去,他用力收紧手上的力道,最后只抱住被他挤压到所剩无几的空气。
再没有人接住夺眶而出的眼泪,仍由那些泪水砸落在地。
他张开嘴,第一次无所顾忌、如同受伤后扑进家人的小孩般歇斯底里地恸哭起来。
三年了。
在松田阵平彻底被宣布死亡的一千多个日夜后,他才终于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同被本该三年前就落下的利刃刺穿心脏。
从家到饭店那条好似永远没有尽头的路,黑卷发青年隔着热腾腾的雾气看向自己的神情,一封封寄来的生活费,每一份准时到达的礼物。
落在头顶的掌心,触碰后又踌躇着没敢相握、重新收回的手臂,夹在办公桌上书中的照片,深夜站在楼下的身影。
如同破碎的玻璃,无数破裂的碎片躺倒在地,映出一幕幕他永远不会忘记的画面,映出无数他从来不敢回想,只会在深夜安静咀嚼的记忆。
无数的记忆、无数定格的场景、无数的声音、无数无言的话语。
如同一场迅猛的疾风,从他耳畔飞驰而过。
过往如烟。
哭声渐渐止息。
他沉默地擦干脸上的泪水,用手撑着地面,站起身来。
洞窟空旷,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松田伊夏转过身,一步步朝着外面走去。
——***黄昏将近。
安室透看见一道身影自密道离开,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依旧是分开时的模样,衣着、面容都没有分毫改变。
甚至没有半点新添加的伤口。
少年背对着落日走来,风吹起他宽大的衣服,荡开明显的波纹。
显得衣下是那样空旷。
见他看过来,松田伊夏举起手,随意挥了挥,扯出一抹笑意。
肆意张扬。
但安室透莫名从里面看见了一次雪山崩塌后的余韵。
少年就站在那里。
却好似在分别的短短的时间里被削皮挫骨。
留下一层血肉模糊的皮囊,留下被掏空的躯壳。
然后有什么东西扎根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