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觞耳杯一歪,祁湛似乎没有拿稳,耳杯歪斜的掉出去,正好泼洒了刘非一身。
和梦境中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祁湛连忙站起身来,拱手道:“实在对不住,太宰没有烫伤罢?太宰的衣裳湿了,还是换一件罢。”
刘非微微蹙眉,倘或按照这个情节发展下去,那么接下来,便是梁错突然出现抓包,自己北燕四皇子的身份曝光……
刘非站起身来,离开政事堂大殿,走入偏殿更衣,他稍微等了一会子,果然听到“吱呀——”一声,一切按照梦境发展,祁湛果然悄声的跻身入门,反手将偏殿的殿门关闭。
“殿下。”祁湛大步走过来,压低声音道:“燕然急于与北梁联姻,其中恐怕……”
不等他的话说完,刘非平静的接口道:“其中有诈。”
祁湛一愣,惊讶的道:“殿下如何知晓?”
自然是从预示之梦中知晓。
祁湛来不及追问,道:“燕然想要促成婚事,越隆重越好,却并非真心嫁妹,其中必有蹊跷,恐怕是暗地里与燕太宰密谋了甚么,燕然心思缜密,燕太宰更是心狠手辣之辈,一旦婚事敲定,北梁即成是非之地,殿下,北梁危矣!”
他说着,拉住刘非的手掌,道:“当年……当年卑将没能保护好殿下,害得殿下流亡北梁,从今往后,卑将发誓,绝不令殿下涉险!随卑将离开这里罢,殿下!”
梁错批看了奏本处送来的文书,放下朱批,活动了活动发酸的脖颈,道:“今日可是政事堂与北燕使者商议联姻章程之日?”
“回陛下,”寺人恭敬答道:“正是,太宰正领着司徒署和司行署的诸位大夫们,与北燕使团商议呢,想必很快便会有个章程眉目了。”
梁错幽幽的道:“北燕使团……北燕这次进宫,都来了些甚么人?”
寺人回答道:“回陛下,北燕使团十足重视此次联姻,大司马祁湛带着一杆子使者,全都来了。”
“祁湛……”梁错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一提起祁湛,梁错心中便有些不愉,总觉得祁湛看着刘非的眼神怪怪的,占有欲非比寻常。
梁错干脆起身,道:“摆驾,去政事堂。”
“是陛下。”
梁错来到政事堂,臣工们立刻跪下来作礼,他打眼一看,北梁和北燕的主位竟都空着。
梁错蹙眉道:“太宰何在?”
司徒署的官员回禀道:“回陛下的话,太宰不甚被热茶泼湿了衣袍,眼下正在偏殿更衣。”
梁错又问:“燕司马何在?”
北燕的使者尴尬的道:“回梁主的话,这……大司马不甚打翻热茶,也……也湿了衣袍,去更衣了。”
梁错一听,好啊,一个两个,都去更衣了。
他一句话未说,黑着脸,大步离开政事堂,直接往偏殿而去,“嘭——”一声推开偏殿大门。
梁错阔步走入偏殿,快速环视四周,一眼便看到了正在更衣的刘非,刘非退掉了金丝官袍,盛夏的衣物轻薄,内里只着滑软的白色内袍,内袍也微微有些湿濡,迎着热烈的日光,隐隐约约透出肌肤。
梁错眼看着这无限旖旎的风光,眯了眯眼目,一步踏上去,脱下自己的外袍紧紧裹住刘非,皱眉四处查看,道:“人呢?”
刘非挑了挑眉,明知故问的道:“陛下在寻何人?”
梁错还能寻甚么人,自然是在祁湛。
刘非面色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道:“燕司马?燕司马怎会在此处?便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