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上土行神光闪烁,深黄色的巫光升腾,他一道『呵斥幽冥驱山大力神通」施展开来,草坡对面,隔着一道千丈深的山谷,一座高有里许的山头拦腰截断,方圆两三里的锥形山头被神通驱遣,生生腾空而起。
刑天鲤就这麽单手托举这座山峰,悬浮在草坡上空。
无数山民看得是惊心动魄,进而是目眩神迷,巫民血脉中,那股子对强者的本能敬畏,那股子源自血脉的对至强者的尊崇和顺服油然而生。
各部族老和精英纷纷跪倒在地,诚惶诚恐,顶礼膜拜,他们按照最古老的礼仪,取出随身的刀剑,用力割破了手掌,用血水在自己的面颊上书写巫符,发下了最恶毒的效忠誓言。
刑天鲤一声长啸,右手五行神光闪烁,法力凝成巨大的,方圆数里的五色手掌,轻轻松松一巴掌将这座山峰轰成了粉碎。
无数最大不过人头大小的碎石激荡,被他一掌轰飞了十几里地。
碎石纷纷坠落山崖,『哗啦啦」的撞击声尺许许久,无数山民面皮通红,血脉中莫名的激情激荡,一个个宛如野兽一样,发出了最疯狂的嘶吼声。
当年,刑天鲤刚刚遇到何铎丶何西叔侄时,为了给他们激活血脉,很是耗费了一些力气。那时候刑天鲤自己的修为才多少点?他对于巫法的掌握,也远没有如今熟练和深刻。
但是今日,刑天鲤看到草坡上数万名顶礼膜拜的各部精锐,他只是一声长啸,双手轻轻一挥,
十指指尖分别有一点拇指大小的精血喷出,在神魂之力精微的操控下,十点精血碎裂成数万点极细的血粒子,微微一闪,就落在了这些山民的眉心。
如今刑天鲤的肉身力量何等强横,他的一滴精血内蕴藏的生命精气和巫力一旦爆发开来,普通凡人三五万人,也被生生震杀了。
哪怕他将十滴精血切割成了数万份,平均分配给了数万山民,这些山民依旧浑身一颤,眉心骤然滚烫炽热,好似被烧红的烙铁灼烧,烧得眉心皮肉滚烫发亮。
一缕缕炽烈的热流在刑天鲤的巫咒声中,不断沁入这些山民的身躯。
短短呼吸间,就有山民猛地一跃而起。
他们的身躯骤然膨胀,身边或者有火光涵涌,或者有寒气升腾,或者有狂风呼啸,或者有电光隐隐,甚至有雾气弥漫,有毒气扩散,有金光若隐若现,有流沙蠕动翻滚————」
这些山民的血脉驳杂,他们本身就是古时巫民在西陆和土着混血而生,无数年来,他们各大部族之间相互通婚联姻,又或者劫掠土着女子不断的交繁衍,好些人体内,同时混杂了十几个不同巫民氏族的血脉。
刑天鲤的巫咒,只是将他们体内潜力最强的一脉巫血激发。
一时间,就看到这些山民体表异象千奇百怪,有些分明是源自同一个部族的山民,激发的异象居然有数十种之多,可见他们的血脉之驳杂究竟到了何等程度。
刑天鲤一声呼啸。
他双手朝着四周一阵乱挥,「轰隆」巨响不断,四周上百座高有里许的山头崩断,一座座小山朝着他急速分来。九口青铜巨鼎虚影在刑天鲤身边浮现,巨鼎喷出青铜色巫光,直接将一座座富含各种金属矿藏的山头吞噬了下去。
黄昏山脉蕴藏了大量的金属矿脉,刑天鲤挑选的这些山头,尽是矿石储量极其丰富,纯度极高的所在。这些山头的山石,若是拿去炼钢厂认真提炼,十斤岩石内,总能提炼出两三斤的金属来!
放在之前,刑天鲤是万万不会耗费法力来提炼这些山石的,有现成的金银铜铁供他熔炼,岂不是更轻松麽?
但是修为到了他这一步,九口小鼎的威能飙升,就算是普通石块,他也能轻松的将其榨出油来,将其反本溯源,化为一缕缕精纯的太初之。
百来座高有里许的山峰,其总质量何止千亿吨?
九口高有三百多丈的巨鼎虚影缓缓旋转,鼎体诸多日月星辰丶神兽神禽的图影浮现,震荡,
《天地熔炉一灶香》根本法演绎到极致,随着山体不断被熔炼,一道道宛如大江的太初之化为飞瀑,随着刑天鲤的心意呼啸着从鼎口喷出。
一道道精纯的太初之注入这些血脉被激活的山民头顶,随着太初之不断注入,这些血脉被激发的山民通体喷涌高温,一个个情不自禁的嘶声狂呼。
他们体内最占优势的一脉巫血不断提纯,不断强大,而其他驳杂的血脉悉数化为养料,被这一脉巫血疯狂吞噬。
一个个山民,本来他们骁勇,强悍,但是他们的肉身力量,也不过是凡人之属,他们当中,力气最大的青壮,单臂也就是三五百斤力量。
随着巫血不断提纯,随着刑天鲤不断熔炼山峰,为他们提供源源不断的太初之,这些山民的肉身不断强化一一单臂五百斤.····单臂一千斤.····单臂五千斤··—
一道道精血狼烟从这些山民头顶冲天而起,很快,他们的肉身力量,就纷纷突破了单臂静态力量一万斤···随后是十万斤单臂力量到了十万斤时,在场九成九的山民齐齐吐血。
他们的资质,他们的血脉浓度,他们的天赋潜力,已经无法再制成他们进行如此疯狂的突破-—-他们必须沉淀下来,掌控了现在的肉身力量,熟悉了巫血的运转后,才能继续的修炼,继续的提炼和精纯巫血。
刑天鲤停止了对这些山民的灌输。
一道道飞瀑一样的太初之无,呼啸着落入了那极少数资质颇佳的幸运儿体内。
「足够了,足够了。」刑天鲤欢喜的点头:「就算是当今这热武器的时代,单臂十万斤的肉体力量,寻常小口径高速炮都打不穿你们的身躯———这般雄师,堪称无敌!」
七天前,何西用地遁术来传信的玛丽莲小镇。
一支精锐的易多利国防军,在小镇周边布置了颇为严密的防御阵地,超过两万名精兵强将严阵以待。在防御阵地的南方十几里外的地方,易多利人还构建了一个大型的炮兵阵地,数十门大口径野战炮,也已经准备妥当。
一大早的,太阳刚刚出来。
玛丽莲小镇的北面,这支精锐军队的指挥官,一名有着伯爵爵位的易多利少将,穿着笔挺的军服,踏着雪亮的军靴,戴着雪白的手套,以极标准的军姿,在十几名卫兵的簇拥下,静静的站在了镇口。
等候了一阵,名为阿图索的易多利少将低头看了看脚边放着的羊皮钱袋,突然冷哼了一声:「那个该死的中校叫做什麽名字?他难道就没有和那些可耻的绑匪约定一个确切的时间麽?」
「作为一个军人,居然会犯下这样的失误,简直不可饶恕。若是在战场上,他知道这样的错误,会害死多少同僚麽?」
「什麽?」阿图索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刚刚低声嘟了一句的副官:「他的姐夫,是财政部预算司的马蒂厄伯爵?啊,马蒂厄伯爵是我的老朋友了·—-这个小混蛋,他怎麽不告诉我,他的姐姐嫁给了·..」
「呢,问题是,马蒂厄的妻子,我也是老熟人了,我甚至知道,她的胸脯上有一颗迷人的粉红色的小胎记.啊,他姐姐是马蒂厄的情人?那就对了——好吧,年轻人偶尔犯点错,仁慈的圣母,一定会宽恕他的!」
「谁没犯过错呢?」阿图索用脚踢了踢硕大的钱袋,里面发出了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显然里头装满了金币:「马蒂厄这个混蛋,他把自己的人安插进了我的军队,居然也不给我打个招呼.———」
阿图索抬起头来,茫然的看了看天空缓缓飘过的流云,低声嘟道:「不过,这个小混蛋,他简直太可笑了。人,怎麽可能钻进地里呢?神话传说,只是神话传说。我们要相信科学,科学啊。」
「你看看那座圣堂里面的那些神父们,我敢打赌一个金币,就算用炮口着他们的脑袋,他们也不可能钻进地里。」
「哈哈哈,当然,我对圣母的信仰是虔诚的。」
「咳,这个话题有点敏感,我们来聊聊这些金币吧.」阿图索极深沉的看着脚边硕大的钱袋:「为了那些好小伙子的生命安全,我们带来了这些金币-—--但是,这些金币,就这样交给那些可耻的绑匪麽?」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然后,干掉那些该死的绑匪。接回我们的人,拿回我们的钱!」阿图索微笑道:「财政部那边表示,战争状态,什麽都可以发生,他们可以容忍我们有五成的战损-—」
当然,其中三成要给他们,那麽,我们还是有两成的利润嘛!」
一道狂风呼啸着当面吹来。
毫无徵兆的狂风力量极猛,「哗啦」一声,一幅厚重的羊皮地图凭空在风中出现,重重的拍在了阿图索的脸上,直接将他打出了鼻血。
风沙中,何铎丶何西,还有几个激活了『风后」血脉的山民族老同时现出身来。
何铎缓步上前,沉声道:「我们来了,钱,带来了麽?」
「哦,顺便给你们说一声,那副地图,你们拿去给你们的国王看看,地图上圈定的区域,将成为碣石公府的行辕丶别苑,以后,你们的人,再也不许踏入半步!「
阿图索气急败坏的从脸上将那张带着腥腹味的羊皮扯了下来。
他恼火的捂住了流血的鼻子,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何铎:「你们说什麽?什麽公府?什麽行辕?什麽别苑?你们,在说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