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2 / 2)

择日不如撞日,南风戳开企鹅图标,找到她备注【数学老师】的那个人。

看到他的头像,她就仿佛回到被他支配的高三,摁着人写数学的少年实在太恐怖了。

她抿了抿唇,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你最近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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贩毒、非法持有毒品和运输毒品定罪量刑时完全不同,抓捕毒贩讲究人赃俱获,缺一不可。

为让毒品在警方“控制下交付”,缉毒警都是冒着生命危险潜伏在毒贩四周,即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行走在悬崖边缘,都不能用任何照明设备。

月朗星稀,除了北风吹过的声音,空气静得仿佛凝滞。

刚下过一场雪,雪水融化污泥荒地上满是泥泞,在月光下脏兮兮一片。

裴西洲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眼睛浸过冰水一样冷静明亮,潜伏在雪地旁边坑洼干涸的水沟。

车灯刺破黑暗,他屏住呼吸。

车门开关的响声紧贴耳膜般清晰,皮鞋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毒贩的手插在裤兜,依形状能辨别那里有一把枪。

他离他已经很近了,隔着一从枯萎的杂草,裴西洲甚至能看清毒贩的全貌。

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二十公斤的车轮钢圈,直接砸在他的手腕上。

裴西洲额头有细细密密的冷汗在一瞬间落下来,毒贩的脚踩在钢圈上,手腕像是要断掉。

在见过毒贩千奇百怪的藏.毒方式之后,他在一秒内断定,这个车轮钢圈里必定藏了今晚要交付的毒品。每分每秒的时间流逝都伴随着剧烈刺痛,裴西洲咬紧牙关。

在毒贩完成交易的下一秒,潜伏四周的缉毒警察应声而动包围而上。

毒贩妄图弃车逃跑,裴西洲照着他膝窝狠踹一脚直接把人摁在地上,他那几乎麻木的手腕完全依靠肌肉记忆将毒贩的手反折到身后,四下寂静,手铐落下的声音让人心惊也让人心凉。

翌日清晨,裴西洲冷水洗了把脸,眼角眉梢都湿漉漉的,手腕痛感依旧清晰,好在韧带和骨头都没有损伤。

他这才有时间看眼手机。

有条消息冒出来,像一束小小的光。

【笨蛋:你最近还好吗?】

他紧绷的神经在那个瞬间松懈下来,嘴角抿了抿,却有了微微上扬的趋势。

抓捕毒贩,连夜审讯,禁毒支队的各位如出一辙的头发凌乱胡子拉碴挂着硕大的俩黑眼圈。

有人喊:“队长请客,快想想吃什么!”

有人回:“小笼包!只要肉的不要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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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床,南风饥肠辘辘,宛如饿死鬼投胎。

她突然想吃一家特别有名的小笼包,心动不如行动,当即在上班前,发动她的老头乐往市郊开去。

到店内,南风找到最后一张空桌子,摘了帽子坐下:“老板,我要一笼小笼包!”

等早饭的时间,她搓搓手看了眼手机,昨天发出去的信息那人回了。

【数学老师:还好。】

南风咬着小笼包,眼睛开开心心弯了下来。

就在这时,她看到四五个小伙子推门进来。

整齐划一的黑色外套,个顶个的个高腿长,行走的荷尔蒙,走在最后的那位尤其出挑。

裴西洲黑色冲锋衣,黑色长裤,皮肤冷白,鼻梁高挺,就是鼻尖冻得有些红,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脆弱感,让人很想抱抱他。

南风知道这是错觉,脆弱这种形容词,跟纸醉金迷一晚上三万的裴西洲同志没有任何关联。

这些都是他的同事吗?

南风想起毛毛说的“男模”。

眼下,这大概是个男模天团、酒吧招牌、失足少年群体。

他看到她,目光相对,她咬着包子,脸颊鼓鼓的:“嗨!”

同事们看向裴西洲,裴西洲面无表情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他真的好冷漠,真的。南风瘪了瘪嘴角,低头给人回消息。

【那就好!如果不舒服记得去医院,不要再自己硬撑着啦。】

【一些简单的外伤我可以帮你作出初步判断,但是你到底不在我面前嘛。】

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工作,只知道很危险。

因为他曾经在深夜试探着给她发过信息,问过一些伤口的处理方法。

她让他发照片,才发现伤可见骨触目惊心。

南风的母亲信佛,相信福报这一回事,总是叮嘱她多做好事。

“这张桌子有人吗。”裴西洲的同事问。

南风摇摇头:“没有。”

一不小心就跟裴西洲拼了个桌,缘分当真不浅。

同事问:“吃什么?”

对面的裴西洲声音有些哑有些低:“都好。”

这个声音,南风心想,是感冒了吗?

南风抬头,裴西洲穿着黑色羽绒服,一张俊脸显出几分病态的苍白。

他正在看手机,睫毛密密垂着,那张冷冷淡淡拽得不行的俊脸,竟然有几分认真。

不言不语的时候白净又好看,唇红齿白的,看起来简直像个不谙世事的男大学生。

同事:“是不是感冒了?感冒了昨天晚上还那么拼。”

裴西洲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同事:“熬了几个通宵了?不要命了?今天赶紧回家睡一觉,晚上还要去上班。”

裴西洲耷拉着眼皮:“知道了。”

南风嘴里的包子没了味道。

晚上、拼、上班、通宵……

她幽幽叹了口气,再看向裴西洲,那目光已经带了怜悯。

她很想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要交“损友”、“诤友”,要独立自强不要自甘堕落。

只是,他在看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那平直的嘴角竟然有很浅很浅的笑意。

他此时的状态是很放松的,眉眼五官在熹微晨光中,显出原本清隽漂亮的样子。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一声,南风赶紧低头去看。

【数学老师:遇到一个女孩,有些奇怪。】

南风小眉毛拧成波浪线:【怎么个奇怪法?】

【数学老师:她总是跟我说一些不太健康的话。】

脑补能力一级的南风,透过这忍辱负重的只言片语,轻而易举在脑海还原那个女生的形象。结合亲爹说的“那小伙子长得可好看了”,她初步断定这姑娘图谋不轨居心不良。

简言之,就是馋人家身子!

【离她远一点!】

【感觉像是精神方面有些病病!】

【好看的男孩子也要好好保护自己!】

【不如这样,你让她去医院挂个精神科瞅瞅?】

紧接着,放在桌子上的裴西洲的手机一个劲儿震动。

他垂着的睫毛在熹微晨光中有种令人心动的柔软。

南风猜,说不定是他的金主正在给他转账呢……

一分钱一分货,裴西洲这卖相三万好像也有点合理?

这小老弟在自己面前冷得跟冰块似的,对手机里那位倒是温柔,一看就是对面给钱给很多!

多好一青年,南风痛心疾首,低下头去吃饭,嘴里的肉包子都不香了。

【笨蛋:不如这样,你让她去医院挂个精神科瞅瞅?】

裴西洲抬头看了一眼南风。

这姑娘小仓鼠一样,脸颊鼓鼓的,眉心皱起来。

吃饭都吃得愁肠百结,的确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他抿唇,很是乖巧地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