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竞坐在车上点了支烟,吸了口后,夹着烟的手搭在车窗上,目视车窗外,姿态慵懒。
池伊伊长这样不招男人才奇怪,陆竞自己就是被她招上的,这一年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不多,她和他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状态,好像随时准备抽身而去。
陆竞就这么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没入巷子里,一支烟未抽到底,他揉搓着烟头径直碾灭,尔后开车离开。
她的选择很多,玩得起,他又何尝不是。
.
“游民巷”位于老城区,是一爿古旧的巷区,这里的房子都是民房,建筑都很有年头了,里面的巷道横七竖八,公共设施很差,路灯用的还是上世纪的老式照明灯,说白了就是城中村,这里本身不叫这个名字,是住在这的外地人戏称的。
外地人在玉城就是不受待见的游民,老城区民房多,房租便宜,多的是外地来城里打工的人选择住在这。
池伊伊住在五道巷里,在游民巷的最里头,她觉得和人合租破事很多,就自己租了个单间,虽然空间不如套房大,但乐得自在。
五道巷巷口的路灯早前两个月就出故障了,一直也没人来修,池伊伊走惯了这条路,倒也没磕着碰着,她提着行李箱,拿感应钥匙开了一楼的大门,提着箱子上了三楼。
夜晚燥热,她走了一路又出了身汗,到了住房前,她放下箱子,拿手扇了扇风,从兜里掏出钥匙,才开了门,对门的孟苹闻声开门走出来。
孟苹是个化妆师,池伊伊也是在模特拍摄时认识的她,彼时她才来玉城没多久,急着找一个落脚的地方,游民巷的房子还是孟苹介绍的,省了一笔中介费,两人住得近,偶尔凑在一起搭个饭,关系也就亲近了。
“唷,你这是从哪回来的啊,怎么还提着个箱子?”
“我男朋友那。”池伊伊打开灯,推着箱子走进房间内。
孟苹跟着走进去,随手关上门,“哦,他回来了啊。”
“嗯。”
“所以你们今晚……”孟苹瞄到她锁骨上暧昧的红印,揶揄道:“战况挺激烈啊。”
池伊伊没忸怩地遮掩,她撩了下头发,笑了,“和狼一样。”
孟苹往房内的小沙发上一坐,“你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男友活儿不错?”
“相当的。”在这方面,池伊伊向来是不吝称赞陆竞的。
“你怎么不在他那过夜?”孟苹说得直白,“明早起来还能打上一炮。”
池伊伊搬来风扇,插上电,同时回道:“不习惯住他那。”
“是不习惯还是不想啊。”孟苹问得犀利。
池伊伊转过身,“嗯?”
孟苹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就说:“我看你们也不常见面,平时也不约会,他也从来没来找过你。”
“他忙啊。”
“就算忙,电话总有一个吧,就没见他怎么联系你,你确定你们是在交往?”
池伊伊哂笑,“不然我给他睡?”
孟苹看她一眼,“我觉得你俩更像是炮友。”
池伊伊不服,反问:“你和炮友会一起吃宵夜?”
“会啊。”孟苹接着说:“这算什么,我之前那个炮友,还会给我做早饭呢。”
“……”池伊伊噎住了。
孟苹问她:“你说他是工程师,这职业和你八竿子打不着啊,你们怎么认识的,网聊?”
“不是。”池伊伊拉过凳子坐下,“他去年有个项目在小池县,就是我老家那,我家老太太有个坏毛病,喜欢去工地捡废品,有回就去了他负责的工地,正好碰上包工头,硬说工地上丢了的钢筋是她偷的,让她赔钱。”
“我那时候还在县里当穿版模特,接到老太太的电话就去了工地,我是了解我奶的,她顶多敢捡一些零碎的东西,钢筋那么大的家伙,她不敢的,也没那个体力搬得走,我就和工头沟通,但那个工头认死理,咬定了是我奶偷的,硬要我们赔偿。”
池伊伊顿了下接着说:“工头威胁我们说不赔钱就报警,我知道工地是不允许外人进去的,我们不占理,到了警局空口无凭,还不是任他抹黑,所以我就想着私了。”
“那个工头可能看我底气不足,就想让我陪他睡觉。”
池伊伊说起这件事时语气平平,倒是孟苹听了怒火中烧,啐了句:“狗东西。”
“后来呢?”孟苹问。
池伊伊卷着自己的一绺头发,风淡风轻地说:“后来陆竞知道了这件事,听了我的话特地去调了监控,原来那些钢筋是工头监守自盗,还想拉我奶当替死鬼。”
“他帮了你,你一感动,就以身相许了?”孟苹叹口气,苦口婆心地劝道:“这件事只能说他是个好人,但不一定是个好男人,那个工头色.欲熏心想威胁你陪他睡,那你怎么知道陆竞不是看上了你的美色才帮你的?”
“我和你说,有些男人精明着呢,为了透.批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看他这一年的表现,一点男朋友的样子都没有,你别是被他忽悠了。”
“不会。”池伊伊笑笑说:“交往的事是我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