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竞一路紧握方向盘,极力克制才勉强稳住情绪,他不想上回的冲突再次上演,又一次和池伊伊不欢而散。他早知道她是匹难驯的野马,想驯服她不被尥几蹶子是不可能的,只是她每蹶子都直接尥在他心口上,叫他痛彻心扉。
到了游民巷,车刚停,池伊伊就睁开了眼,她解开安全带,拎上包,转过头很爽快地说了句:“我走了。”
下了车,池伊伊利落地转身往巷子里走,陆竞看她头也不回,每每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心里当真梗得要死。
山不来就他,他便去就山。
陆竞踩了脚油门,在前头找了个停车位,停好车后拿上钥匙,往往巷子里一钻,快步追上前头的人。
池伊伊在巷子里的小卖铺买了包烟,她往五道巷走,听到后头急促的脚步声,往边让了让,那人却在她身边缓下了步调。
她回头,看到陆竞时很是惊诧,“你跟上来干什么?我落东西了?”
“没有。”陆竞喘匀了气,把车钥匙揣兜里,故作随意地说:“我今晚住你这。”
池伊伊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陆竞随便诌了个借口:“车没油了。”
“前面有加油站。”
“我对这块不熟。”
“你不是玉城人吗?”池伊伊狐疑地看着他,“再说,不是还能导航。”
陆竞额角一跳,池伊伊越较真就越显得她不欢迎他,他咬着牙,索性厚着脸皮说:“我今晚就住你这了。”
池伊伊不知道陆竞犯的什么毛病,她踅足往五道巷进去,拿出感应钥匙开了大门,回头说:“你想住就住,事先告诉你啊,我这可没你公寓舒服。”
陆竞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池伊伊按亮楼梯间的灯,上楼时正巧碰上李泽韦,她看他又打扮得一身骚包样,随意地冲他打了个招呼。
李泽韦看陆竞面生,不由站定问:“伊美人,这谁啊?”
“我男朋友。”
李泽韦讶异,“这么快就找着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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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韦一听陆竞是池伊伊传闻中的男朋友,脑子里立刻浮出了一张照片,他的目光不由往陆竞裆下看。
“看什么?”陆竞语气不善,他把李泽韦当gay了。
池伊伊立刻就知道李泽韦在想什么,忍不住笑出了声,回头对上陆竞不郁的眼神,这才憋住笑,瞪了李泽韦一眼。
“你今天不用上班啊。”
“夜班。”
“那还不走?”
李泽韦“啧”了一声,埋怨道:“你怎么见色忘友呢,前阵子你为这男人伤心难过,是谁请你吃饭,开解你的?”
池伊伊心下一跳,皱着眉不耐烦地催他,“赶紧走吧,迟了当心富婆都跑了。”
她从李泽韦身边错过,几步跑上楼,低头往包里找钥匙的时候,听身后陆竞问她:“你伤心了?”
池伊伊停了手上动作,暗吸一口气,从包里翻出钥匙,“你别听他瞎说。”
她打开门进去,顺手开了灯,陆竞紧随其后,还追问着:“因为我?”
“不是。”池伊伊立刻否认,转身对上陆竞探询的目光,她心头一凛,掐了下手心冷静回应道:“之前是有点难过,我以为和你吹了,蔓姐那的工作会黄了。”
陆竞听她解释,窃喜的心情霎时消散,他低头自嘲一笑,“我只是个介绍人,你的工作是你自己争取来的,黄不了。”
池伊伊撇了下嘴,“那可不一定,蔓姐和你是朋友,我和你分了,她再用我肯定尴尬。”
陆竞一时想通了。
难怪她轻易就和他和好了,原本以她蛮横的性子,不闹一番是不会罢休的。
“现在签了约,放心了?”
“嗯。”
陆竞忽觉疲惫,往沙发上一坐,仰着脑袋闭上眼,抬手轻捶了捶额间。
“签了约感觉怎么样?孙一蔓对你还好吗?”他哑声问。
池伊伊以为陆竞在打听孙一蔓的事,抿了下唇回他:“好啊,拍摄工作多了,还能拍杂志广告,蔓姐很大方,给我的工资也高,还经常请我们喝下午茶,她是个好老板。”
陆竞听她这么说放下心来,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上回那个David的事让他过于紧张以至于捕风捉影了,孙一蔓和池伊伊没什么利益冲突,没理由针对她。
“遇到麻烦记得找我。”
“我能有什么麻烦。”池伊伊嘟囔了句。
陆竞知道池伊伊刚烈有余,细腻不足,她可以撸起袖子和人硬碰硬,但对别人的勾心算计却没那么敏感。
“你要多长几个心眼。”陆竞给了个忠告。
池伊伊哂笑,不以为意道:“我比你早进社会呢。”
她挑了下眉,以一副前辈的姿态说:“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这个世界没那么好,但是也没那么坏,虽然我碰到过不少傻逼,但是也碰上过很多好人。”
伊言伊语,陆竞知道池伊伊有自己与世界相处的法则,她的内心并不如外表看上去强势,反而很柔和,这种反差让他着迷。
池伊伊见陆竞看着她失神,走过去踢了踢他的腿,说:“累了就去洗澡,对了,我这里没有你能穿的衣服。”
陆竞来过池伊伊的租屋一两回,但从没在这过过夜。
“我裸睡。”
池伊伊翻了个白眼,“流氓。”
池伊伊卸了妆洗了澡出来,塞了条干净的浴巾给陆竞,催他去洗澡,等他进了浴室,她才动手把床单被罩换了一套。
陆竞冲完澡裹着浴巾出来,池伊伊正趴在床上玩手机,她穿的睡裙,两只腿不安分地勾着。
陆竞喉头一滚,摸了下她的腿。(……)
池伊伊一个哆嗦,翻过身看向陆竞,看到他动情的模样,挑了下眉。
………
陆竞低头去吻她,他仿佛一阵春风拂过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时而轻柔时而喧嚣,池伊伊就同海上行船,一时平稳一时颠簸。
陆竞观察她的表情,在她眼神空濛迷离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