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愿望实现, 他经累月的孤独和隐忍都将告终,那些扎胸口, 深延进血脉心神的情感,也一丝不落的,都得到她最清晰的回应。
生再也不是无望的寒冷深潭,他最渴望的那只手终于破开层层冰封伸向他,无论他残疾还是偏激,都被她爱着。
沈禾柠的手指还按着他眉心,他嫌月光太暗, 揽着后颈把她压低。
无止尽的轻吻从额头一寸寸向下, 经过鼻尖嘴唇,贴上小巧的下巴也有停止, 他继续偏偏头, 向上微抬,贴到她近咫尺的手腕上, 温柔碾着激烈跳动的脉搏。
腕上的皮肤细腻敏感,神经血管紧紧牵连心脏,沈禾柠往他怀里贴得更紧,整个伏他的心跳上,耳朵脸颊都开始充血。
不是有过亲密, 但这样彼此心意紧贴的契合和悸动,是她十以来的第一次。
还不够, 不止是这样,满腔疯涌着的热切念头, 想要得到更。
不是奉献自己或者索取对方,也不需要再证明什么,最直白也最纯粹的, 想跟他做尽有,直到两个之间近无可近,完全占有。
沈禾柠嗓子里的水分蒸干,被他亲吻得腰软,她手禁不住『乱』动,揪着他衬衫扣子,像迫不及待要拆开生最大的礼物。
薄时予的呼吸早就分寸,散『乱』沉重,一声一声敲她耳边,搅动空气里粘稠的热,第一颗扣子被拨开后,他抓住她小臂,阻止她『乱』动,尾音浓浊地哄着:“宝宝乖。”
沈禾柠心口里的甜太满,反而涨得发酸,不得不稍微收敛一些。
想想确实是自己心急,今天这场意外,哥哥受少苦,腿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背上也还有外伤,她怎么也得等明天吧,反正以后天天睡一张床上,她就不信哥哥对她有念头。
沈禾柠老实下来,又『摸』『摸』薄时予的脸颊,凑上去主动他唇上亲亲,乖巧小兔子的表情说:“哥,那我抱你睡,你这些天透支太严重,需要休息。”
女孩子身上都是沐浴『乳』的花草气,被体温烘得极暖,毫无避讳搂着他,一张脸和雪白肤『色』月光里活『色』生香。
她说是感情上什么都懂,其实又什么都一半解,以为她忍住,就代表两个都能平静。
以为薄时予说让她乖,是他心里还不想,而不是随时要克制不,才勉强喊停。
沈禾柠这一天情绪起伏太大,又刚拥有真正意上的恋,心满意足黏他身上闭着眼,本来还想跟他说话,结果太贪恋他的温度和气息,享受到难以自拔,小动物一样往他怀抱里窝,拱着拱着就先睡过去。
过久,薄时予颈边的这道吐息就轻弱均匀,软绵绵依偎着不再动。
他五指顺着她头发,给她把碎发别到耳后,她额角睫『毛』上反复啄吻,吃力地半侧过去,避着自身无法言明的炙灼,把她收紧箍住。
柠柠不道,他想要的还有太。
曾经数不清的晚上,书房卧室,公司和医院的漆黑休息间里,对她如饥似渴,辗转反侧。
沈禾柠睡得沉,天亮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姿势已经换,薄时予坐起身靠着床头,而她被调转方向,枕他完好的左腿上,额头抵着他紧绷的小腹肌理,就隔着薄薄一层衣料。
一大早上这种情景属实是让亢奋,沈禾柠攥住他衣摆,把脸又往上抬抬,贴贴他腹肌,就感觉到更凝聚的力量积向那里。
她刚笑眯眯抬头,薄时予就拽过她身上盖着的被子,把她更仔细地裹住,缠得严严实实,头发丝都『露』。
沈禾柠一怔,马上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太寻常,耳朵不禁一烫。
完,房间里除自己跟哥哥的声音之外,还有其他!她根本就注意到!
圣安医院医疗队的成员基本都是神经外科的主刀医生,早已习惯薄老师的端方矜雅,高远不可亵渎。
昨天那一场爆发够让他们一宿回不来神,现齐刷刷站他床前,更想立刻去撞墙冷静一下。
副领队眼睛都给激动红,忍忍轻咳一声:“时予,你看我们……需不需要回避。”
薄时予的手搭被子蒙住的小脑袋上,慢慢摩挲两下安抚,金丝眼镜后的双眼漆黑流光,弯唇笑笑默认:“抱歉,女朋友纪小,黏。”
简单一句话堪称暴击,医疗队一群晕头转向从门口挤去,站走廊里互相指责。
靠靠靠,都怪副领队!一大早的非要来探视什么!有什么火烧眉『毛』的非要进家房间!不道里面就一张床吗!不道薄老师的小女朋友还起床也地方藏吗!辛苦薄老师还得用被子给家包住,连个额头都舍不得给看!
现好吧,十万吨伤害砸下来,满地单身狗无一幸免。
副领队老脸通红:“我这不是担心他吗,哪想那么,这都少,时予成天单身一个,跟有七情六欲似的,我还适应他身边有!”
“再说——”他哼声,“以他薄时予,要真不想让道,能让咱们这一帮进去?谁能强迫得他?”
医疗队众此起彼伏“卧槽”:“以今天早上咱们能进这扇门,压根儿就不是因为别的,是薄老师成心想炫耀是吧!”
炫耀他娇滴滴的小女朋友,又轻又爱撒娇,黏他黏到不行。
一门之隔,沈禾柠确定动静,从被子里钻来环住薄时予的腰,忍着笑意,仰起脸朝他抿嘴:“怎么啦,你的小女朋友是见不得吗,把我捂这么严。”
薄时予伸手揽过她,慢条斯理『揉』着她后脑,沈禾柠下意识呜咽一下,舒服到原地变成被顺『毛』的小动物,乖巧眯起眼。
他把她抱到胸前,吻下鼻尖,嗓音里蕴着逗弄的低笑:“柠柠不道自己刚睡醒可爱,我不能给别看。”
如果可以,每种样子都不想给别看。
沈禾柠起床以后,江原就送来昨天的故报告。
那辆车里的遇难者全部捞上来,有一幸存,已经各自通家属,当时车如果能晚发一些,等坍塌发生之后再过去,就能被拦住,避开这次灾难。
沈禾柠转头看着床头桌上摆的小禾苗项链,心情复杂,薄时予闭闭眼,掩住里面肆虐起来的戾气,把她环过来从背后拥住,下颌压她肩窝中,低着头眉心拧死。
想都不能想。
如果有项链被偷,如果柠柠不返回去找,上这辆车,当时只要再发生一点差池,就再也有她。
沈禾柠回头蹭蹭他,轻声说:“哥,外面不下雨,我把你腿盖好,推你去看看。”
她不忍心让他又回到昨天的撕心裂肺里。
天气好转,连续几天的大雨终于暂时停歇,伤员数量也减少,有非要薄时予执刀不可的危重病,宿外面虽然到处都是狼藉,但墙边轰轰烈烈地着大片的鲜野草和姜黄『色』小花。
沈禾柠捏着小禾苗项链,本来想重戴上,薄时予攥住她,轮椅上俯身,修手指折最生机勃勃的一枝小野花,把细细花茎弯曲,折起盘结,做成一枚小小的戒指。
以前小时候,薄家别墅的院子里种满品种稀有的花草,沈禾柠很喜欢,就小心地蹲一边看,特别乖地不敢靠近。
那时候世家子弟跟着父母来的,喜欢对寄住的小女孩标榜自己优越感,有时候她的样子被看到,就会趾高气昂地笑:“见过吧,这种花全球都培育来少株,价值可是——”
薄时予平静走过来,从身后把小姑娘往起一拎,夹腰间,单手把那株据说么名贵的花折下来,绕一圈编个花环,戴她扎着辫子的小脑袋上,回眸弯唇:“怎么,我家柠柠戴不好看?”
那些世家子弟一个个脸『色』铁青,而他居高临下,淡着声音命令:“都哑?张嘴,说沈小姐好看。”
那时候的沈小姐还太小,只能算个小小姐,头顶着昂贵花环身价飙升,从此再也有一个敢对她不客气,世家子弟们再来,恨不得都要对她鞠个躬。
现的沈小姐推着男的轮椅,而他仍然那样手巧,用并不值钱的小野花编枚戒指,戴她细白的手指上,低声说:“项链的使命完成,暂时换朵小花保护你,只是都配不上。”
他望着她笑:“等回家,哥哥给你买更好的。”
沈禾柠『摸』着戒指,他轮椅边蹲下去,靠他膝盖上:“我也想送你礼物,把你圈住,可是走得太着急,现什么都有。”
薄时予指腹碾碾她耳垂:“怎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