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出现，代表当年的真相是她中筹码。

威胁他……让柠柠知情。

让她对他的感情里，永远不能是爱，是被亏欠和内疚绑住的责任。

而他到死，都将永远受制于此。

薄时予眼尾渗出戾气，指渐渐扣紧轮椅扶，他不容易得到她的心意，拥她这么短暂，任何人，无论是谁，都妄抢走。

音乐声漫过三层楼的高度，从窗外隐隐传，薄时予循声垂眸，月『色』透进他精心搭起的玻璃枷锁，拢着庭院里轻纱起舞的人。

视线再也没能移开，贪得无厌的眼睛锁着她，唯恐瞬是惊醒的梦。

沈禾柠是跳给他看的，哄要哄的专业，最后个动作做完，她刚抬头和他隔着窗口对视。

她是月神女，头饰叮当摇晃，拢在唇边，扬声问：“哥，看吗？”

薄时予喉结起伏，望着她不说话。

沈禾柠笑，吸了吸气，喊出更大声音，第次这样叫他：“时予，你女朋友看吗？”

薄时予指骨绷得更用力，边缘凸出微青的嶙峋，他扶着窗沿，艰难用条腿站起，开窗，低头深深看她，淡白唇边也蕴出笑：“男朋友说，他让最看的小女朋友上楼。”

这句话从三楼落，沈禾柠脸上自动升温，啊啊叫着轻快跳起。

薄时予注视着她，而后略侧过身，神『色』中的贪恋被冷戾吞食覆盖，他扫了眼江原：“找到她，第时间控制住，让她联系到柠柠，任何意义上的联系。”

江原凛，严肃点头，而后又斟酌道：“时哥，你的第二次术快到了，方案已经定，沈姑娘那边——”

薄时予站立着，身体像被切割，半是房间里的重重昏黑，半是月光最无暇的甜蜜，他摇了摇头：“等结束再告诉她。”

他霸占柠柠，如果连让她轻松欢喜都做不到，还凭什么。

不舍得她为他难受。

那些没光照的暗角和阴影，她分毫都不需要触碰。

-

沈禾柠上楼又换了件裙子，重新庭院给学校拍了视频，再回的时候，薄时予依然没从三楼。

她抱着自己卧室的枕头，趿拉着兔子拖鞋跑进楼他的房间，光正大跟他并排摆在起。

洗澡的时候她直怀疑氧气不足，导致心率严重失衡，直接脑补出接那张床上会生的画面。

在头上充血到当场昏过之前，沈禾柠总算关了水，简单裹上他的浴巾迈出浴室，赤着脚，湿漉漉的足尖在洁净地板上印出小小水迹。

沈禾柠本床上，提前藏进被子，但经过墙边某扇时，不由自主停。

她抿唇看了两眼，起自己第晚这里睡的时候，哥哥为了避开她，是进了这个套间，或许里面他更多的痕迹。

沈禾柠抓了把，轻轻压，并没上锁，直接向内推开。

房间里没亮灯，借着外面的光，隐约看出是个书房，沈禾柠原本没擅闯，但晃眼间，墙边张照片勾住她。

是她大学的开学典礼。

沈禾柠怔了怔，意识按亮了边的开关，在灯豁然亮起的瞬，她呆在原地，身体里徐徐烧着的火星，在这刻被呼啸着投入滚油。

她的照片无所不在，而书房的墙上，冷肃工作台的正对面，中央几乎从上到挂着张巨幅黑白素描。

素描的笔锋凌厉而缭『乱』，又处处都是决堤的爱|欲。

那些数万计的线条，勾勒着在小剧院舞台上意外跌落的九岁少女。

她还没什么经验，神『色』仓惶，上挑的眼角含着泪，唇抿紧，盘的长在耳边垂落几率，贴在背上。

而她的背，是整个画面的中心。

沈禾柠记得那天，她跳洛神赋，穿了抹胸披纱的裙子，摔倒的时候纱『乱』了，『露』出少许后颈。

可现在——

还是那样的姿态，还是那条并不过分的裙子，但在某个人亲笔勾的画面里，那层纱被彻底撕扯开，抹胸裙也微微散了，『露』出光『裸』美的，女孩子的脊背线条，几乎延伸到腰窝。

沈禾柠前见过哥哥画人体构造，画各种专业绘图，也画过她或哭或笑的样子。

但从未过天，她会亲眼目睹，在他阴暗不见天日的书房中，他亲勾了她的轮廓，把这样撕破裙子的半『裸』模样挂了整面墙。

那是他邪念痴妄的开始，他再也走不出的炼狱和天堂。

沈禾柠对着素描走过，指禁不住颤，小心触『摸』到雪白的纸张上，几乎在同时，轮椅的转动声碾破寂静，声声扯动她神经。

徐徐关上，出“哒”的轻响声，外面光线被隔绝，随着开关按，屋顶照的主灯也被关闭，剩墙边束光源，投在『裸』背，及画中真人裹着浴巾的身上。

男人的嗓音清而磁，混着蛊人的低哑：“怎么办，秘密被现了。”

沈禾柠心跳声轰鸣，震得肋骨酸胀。

薄时予撑起拐杖，步步靠近她，修长身影将她覆盖侵吞。

他拦腰搂住她，缠裹得并不够紧的浴巾些脱落，摇摇欲坠夹在彼此的体温间。

“抱歉，你心心念念的哥哥，竟然变得这么阴暗病态。”

薄时予折笔挺的背，低头吻她耳际，落至肩膀和她振翅欲飞的蝴蝶骨，将她羽翼握在掌中，口中像在道歉，人却在妄为。

他吻到她背上，入魔般低声问。

“我已经无可救『药』。”

“宝宝，你要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