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里看到了某种笑意,下一秒危机感从背后陡然升起,枪——这种东西当然不可能对他造成威胁,即使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可伴随着枪响而来的,是某种金属被击中的声音!
根本就不需要思考,身体就已经替他做出了反应,黑泽阵往一侧滚了过去,几乎就在他离开原地的瞬间,剧院老旧吊灯的一截重重砸落在他原本的位置,然后失去平衡的整个吊灯摇晃起来,生锈的链条已经支撑不住它的重量,没过几秒就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里坠落在地!
轰然巨响让整个剧院都震了震,两个人的距离被拉开,赤井秀一从地上站起来,调整了呼吸,向另一边的黑泽阵笑了笑。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就在一片飘荡的灰尘里,那个银发男人从地上捡起了刚才被丢出去的手术刀,准确地往他的方向看来。
赤井秀一看懂了黑泽阵的表情——他的宿敌先生,到现在才算是高兴了一点。也就是说到刚才为止都算是热身阶段,两个人都在试探彼此的状态,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对他的宿敌先生来说,正餐才刚刚被端上来。
琴酒跟大多数人、或者说跟所有人都不一样,于他而言战斗本身并不是需要规避的危险,那就是他“生存”法则中的一部分。越是危险越是兴奋,越是紧张越是理性,越是受伤越是反击,如果被对手轻视或者怜悯,那他一定会杀了对方。
赤井秀一趁这个空隙,问了个脑子里刚冒出来的问题:“既然你叫他父亲,那以后是我跟你们姓还是你跟我们姓?”
他是来加入这个家的,但好消息,赤井务武还没来得及被玛丽女士扫地出门,所以小银也可以加入他们的家。
话被说出去的时候赤井秀一立刻就感受到从脊背处升起的寒意,看来他惹琴酒生气的功力又见长了。银发男人死死盯着他,就像远远地看一个马上就要死的人,让人毛骨悚然。
黑泽阵一步步地往赤井秀一的方向走来,每一步都像踩着尸体和血铺就的道路,他走到几步远的位置,站定,冷笑:“赤井秀一,看来你是真的想死。”
几秒的沉默后,赤井先生耸耸肩,说:“不,我还没听到你给我弹钢琴呢,小银,你答应过我——”
赤井秀一的话还没说完,银发男人就像一道银色的闪电冲到了他面前,一拳往他脸上砸去,全然不想再听他说任何一句话,也可能是现在就想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赤井秀一早有准备地退后几步侧身卸开力道,紧接着黑泽阵抬腿扫上一侧的矮桌,桌子上尖锐的金属道具裹挟着经年的灰尘砸向赤井秀一,刺耳的瓷器碎裂声接连响起,这些满是灰尘的碎片与吊灯的残片混在一起,沾血的陈年玻璃碎片上又有了新的殷红色血滴。
两个人从观众席打到剧场的边缘,又从剧场的边缘打到二楼,最后他们站在舞台的正上方,老旧的横梁终于不堪重负从中断裂,半截悬挂的幕布跟两个人一起坠落!
灰尘飞舞之际,落地的黑泽阵从黑暗里分辨出了赤井秀一的呼吸声,一脚踹断了面前的半截横梁,向赤井秀一的方向扑了过去!
一道扎眼的血色将他的腰腹逐渐染红,从开打到现在受伤自然是在所难免,但黑泽阵的动作没有丝毫减缓,他用手术刀扎进木板撑住身体,先把赤井秀一踹到了地上,却在下一秒被顺势倒下的赤井先生攥住了长发,狠狠地往下拽去!黑泽阵往前踉跄了一下,随后恼火地反击,于是两个人滚在这片废墟里,在断裂的横梁间展开了新一轮搏斗。
狭窄的空间和随时可能塌陷的废墟处处充满了危险,可战斗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两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对方身上,只能分出一点心神来顾及周围的环境,只要没有危及性命的危险,那他们眼下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率先击溃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