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怜见林母气势渐弱,立刻起了表现的心思,而且此时放陈阳希离开,岂不是功亏一篑了,她连忙上前扶住气得颤抖的林母,“陈阿姨,陈阳希如今的样子我们也不想看见,如果您觉得我们做的还不够,尽可接人离开,但是骤然离开熟悉的环境怕是对陈先生没有好处。”
陈阳希出事的时间提前了,林慕云还没来得及布置一切,陈父陈母还活着。不但没有成为压倒陈阳希的最后一根稻草,反而成了他的后盾。不得不说,有些时候错了一小步,就会导致整盘棋局的错乱。
“你又是谁?”
“我是慕云的同学。”舒怜露出一个微笑,“最近才回国,暂时住在这里。”
“原来林家还兼职着宾馆的生意啊,这我倒是才知道,宾馆果然都不太干净,我们还是快走吧,别染上什么病。”陈母嫌弃地看了一眼舒怜,仿佛看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舒怜不但没能如愿表现,自己反倒气个半死,难怪平时陈阳希说话那么气人,原来是遗传。
陈阳希安抚地抱了抱陈母,“妈,我还不能离开,还要等只鬼回来。”
此话一出,别墅里安静了下来,陈母的眼中都带上了惊吓,“阳阳,你没事吧。”
林家夫妻听到这脸上倒是难掩欣喜,这明显不是正常人会说出来的话,陈阳希果然是疯了。
“我们先回家。”陈父一锤定音,不管儿子到底怎么了,先离开林家再做打算。
“我没事,我兼职灵媒都赚到钱了,上次还差点赚了三十万冥币,现在我很快就能赚到三颗小白菜和三颗萝卜了。”陈阳希颇为骄傲地开口,一副等待表扬的姿态。
陈父陈母互相看了看,两人眼中都是迟疑,他们倒是知道陈阳希小的时候经常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但是渐渐大了之后,这种情况也就消失了,难道是复发了?
林母听此冷哼了一声,“还等鬼,鬼来我们林家做什么,发疯就回自己家发吧。”
“鬼当然是来讨债的,啊,这个时间了,估计也差不多了,也许还能有点新闻呢。”小七算了算时间,觉得辛苒应该已经解决完了那些飞车党,此时大概已经到那个小村子见过女儿了。
孙嘉卿的眼睛一亮,他怎么没想到呢,死人的话一般都会有新闻的,连忙掏出手机搜索本地新闻。不负所望,他很快搜索到了一则新闻,是两个人突然发疯疯狂逃跑,然后从楼梯滚落摔死的新闻。
“从监控画面中可以看出,两个人疑似出现幻觉,先走了电梯,后又冲了出来从楼梯下楼,但就在即将到达一楼的时候,突然摔倒,十分不幸恰好撞到头部重伤,奇怪的是,其中一人在被送往医院的路上还在大喊大叫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初步猜测两个人可能服用了违禁药品,但我们刚刚得知,家属拒绝尸检……”
因为急切,孙嘉卿是直接外放的,别墅中所有人都听到了这条新闻,再结合刚刚陈阳希所说的,不禁心头一凉。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肯定是个巧合。
此时的大郎已经在直播间观众的鼓动下,悄悄将门打开了一道缝,偷偷拍摄着客厅中的场景。客厅中的人此时注意力完全不在书房,竟也无人发觉。
“快把人接走吧,万一你儿子也突然发疯,我们可承担不起后果。”林母显然想眼不见为净,先将人赶走。而她话音刚落,别墅的大门突然砰得一声打开了,众人都吓了一跳。
一阵冷风吹了进来,与此同时,别墅的灯也很应景的开始忽明忽暗地闪烁了起来。林母吓得后退了两步,连连询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哦豁,回来了。”陈阳希的声音响起,此时听来却无比诡异。
陈母也有些惊恐,躲到了陈父和陈阳希身边,“谁回来了?”
“他老婆回来找婆子了。”
此时最为慌张的还是舒怜,她死死地抓着林慕云,似乎这样能让她获得一点安全感。“陈阳希,你别装神弄鬼!肯定是你做了什么!”
“不是哦,是你自己食言了,你带的那个符有一点点用,但是还不够,哦,果然烧了,看来那个小女孩过的不太好。”
这样的话让舒怜更为毛骨悚然,她终于不得不承认,那件她以为只有自己知道的事,陈阳希也知道了,而且她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那个女人果然来找她了!
“她来了!她来了!你别过来!我又什么也没做!我只是害怕没有报警而已!你凭什么来找我!我明明什么也没做!”感受着阴冷的温度,舒怜失控地大喊。
然而正是她什么也没做,才是辛苒无法释怀的怨恨,若是不做,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只是一个电话,她的女儿就不会被人卖了,她去了陈阳希说的那个村子,见到了已经十岁却依旧瘦瘦小小的女儿。
她看着曾经如同洋娃娃的女儿,此时却干瘦如柴,啃着冷馒头蹲在灶台旁生火做饭,小小的个子还要踩个小板凳,手上却累积着伤痕和老茧,她不敢想象这七年小公主一般的女儿是怎么过来的!她恨啊!恨那些导致车祸的青年男女,也恨明明目睹了一切却冷眼旁观,甚至连一个报警电话也不打的舒怜。
客厅中卷起了狂风,舒怜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女人,一身红裙,猩红眼眸,眼神怨地逼近,舒怜崩溃了,她慌忙后退,拼命摇晃着林慕云,“慕云,慕云,救我!救我!你也有责任!是你把我扔在了那条公路上!明明你也有责任!”
莫名被指责的林慕云却什么也没看见,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救舒怜,“小舒,我什么也没看见啊!”
“她就在那!你怎么可能看不见!凭什么!你不要过来!”随着不断地迫近,舒怜无法从林慕云身上获取安全感,她开始满屋子地逃窜,最后更是来到陈阳希身边,“你一定能看得见对不对!你救救我!救救我!我和慕云是真心相爱,但是我可以把他让给你,!”
陈阳希摸了摸下巴,“说到这个,其实我早就想说了,我不喜欢不行的男人,但是你既然喜欢,我可以成人之美,哦,我真的没看见一个红衣服的鬼,也没看见她满屋的追你,就像你们听不见每晚十二点的脚步声一样。”说完,陈阳希对着舒怜露出一个温暖如阳的笑容,洁白的牙齿几乎闪瞎舒怜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