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劳烦你把车停路边等着,我走过去。”林见山淡淡道,他有一把好嗓子,声线是那种带点冷质的清冽悦耳,语气也不急不躁,显得格外礼貌。
对面司机顿了一下,立马不好意思起来:“对不住啊小伙子,让你多跑几步路……”
“没事儿,堵车么,可以理解。”
黑色大众在翡翠悦府小区大门外缓缓泊停,林见山推门下车,抬头望了眼面前巍峨气派的仿罗马式建筑拱形门头,这小区是近几年新建成的,一水儿的高档电梯房,且是小县城里极为少见的一梯一户,进出要刷门禁卡,访客需登记,外来车免进。
林见山循着刚刚保安指给他的方位很快找到C栋单元楼入口,路上先给孟庭婉去了个电话,响好几声那边才接:“来了?”
“电梯要刷卡的吧?”他言简意赅。
孟庭婉拖腔拿调地笑了一声,慵懒且妩媚:“下去接你,等我。”
孟庭婉之所以叫孟庭婉,是因为她妈年轻那会儿特别喜欢听孟庭苇的歌,但她本人却并不待见这个名字,曾一度想改名叫孟浩然,因年幼言轻胳膊拗不过大腿未能如愿,但这副专门跟她妈较劲儿的倔脾气却从孩提时代一直延续到现在。
她和林见山一样,都算少小离家老大回,背上一些不太好听的闲言碎语。据县城路透社爆料,孟庭婉在外边嫁了个有钱老公,没几年离了,还搞了人家一大笔钱,也不知道是不是当二奶去了,家里边觉得丢人,不让她进门,没法子只好在外面租房子住。
消息真不真林见山不清楚,但这房子确实不错,将近两百多平,法式风格的精装修,客厅落地窗外是波光粼粼的护城河。
孟庭婉像是刚起床不久,裹着睡袍下来领他上去,波浪卷用鲨鱼夹随意夹起,屋内应该还铺了地暖,外面寒风凛冽,里头温度宜人。
“坐。”她招呼林见山去沙发前落座,自己从开放式厨房的壁橱里拎了茶壶茶杯过来,大理石茶几上摆着一只水晶烟灰缸,横七竖八盛满了烟头。
“听人说,你失踪那几年是坐牢去了?”孟庭婉在林见山对面的单人沙发前坐下,单刀直入地问完这句,她好像并没有急于得到答案,而是弯腰拉开茶几下的小抽屉拿出烟跟打火机,自己先点燃一根,隔着袅袅升腾的烟雾问他:“抽吗?”
“不了。”林见山又扫了眼那只烟灰缸:“你现在烟瘾挺大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孟庭婉翘起了二郎腿:“他们还说,你坐牢是因为一个男人,我不信。”她将烟从唇边拿开,两指夹起举在颊侧,目光一瞬间哀伤又柔情:“除非你亲口告诉我。”
林见山波澜不惊的脸色在她这句话后微妙地白了几分,喉结滚动一个来回后,他问:“你听谁说的?”
孟庭婉端详着他分秒间的表情变化,倏尔笑了起来:“后面那句是我编的。”
林见山眼神冷了下去,连名带姓地叫她:“孟庭婉,有意思吗?”他模样生得清俊,不笑的时候有过分严肃又清冷的气质,殊不知这样反而更让人想惹他生气,看他情绪失控。
孟庭婉就是拥有这样恶趣味人的其中之一,她跟他相识于学生年代,当年禹县一高公认的校花倒追年纪第一的事迹出名到他们那一届毕业很多年后,仍是学弟学妹们口口相传的谈资。
“如果你是为了其他女人身败名裂,我一定会嫉妒到发疯,与其这样,倒不如便宜给男人。”孟庭婉抽一口烟缓缓吐出,见好就收地眨了眨眼:“好啦,别生气嘛,换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她话音刚落,远处半掩的卧室门从里面拉开,一个穿着卡通毛绒睡衣的小男孩抱着玩偶跑出来,注意到客厅有外人时还愣了下,然后一头扑进孟庭婉怀里,奶声奶气道:“……妈妈,安安一个人睡不着,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睡?”
孟庭婉捻灭了烟,双手抱起小男孩放在腿上,亲了一口他肉嘟嘟的脸颊,继而抬头似笑非笑地看向对面的林见山,仿佛在等待着他的发问。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