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话音就自动止住,大抵也是辛衍无论从衣着打扮到长相气场,都给人压迫力很强的距离感。
有外人在,辛衍收敛了逗弄安安的恶趣味,只揉了揉他脑袋便直起身,对刘姐道:“林先生还在休息,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孩子。”
他倒礼数周全,用的是“麻烦”和“帮忙”,听在刘姐耳朵里却有种自己这保姆当得实在失职的负罪感,忙上前把安安抱走。
辛衍回到卧室,门关上,厚厚的窗帘拉着,屋内还浸在一片静谧的昏暗中,他朝床畔走过去,深灰色被褥下拱起一道瘦削身影,呼吸声规律清浅。
单膝跪上床沿,撑身靠近,床垫震颤,辛衍低头亲吻身下人的双唇,岂料下一秒,林见山睫毛动了动,在睡梦中悠悠转醒,却是眼神清明。
辛衍几乎与他鼻尖碰着鼻尖,气息交缠,见状低笑道:“你装睡?”
林见山眨了下眼,定定看着他,神色恬静平和,“是你跟安安讲话的声音太吵。”
“我早就说那孩子不能惯,眼睛一睁就哭着闹着要找爸爸,像什么男子汉的样子。”
林见山被他的强词夺理弄得哭笑不得:“辛衍,他才不到四岁。”
“四岁怎么了,我四岁的时候——”话音戛然而止,是林见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辛衍不动也不挣扎,只专注盯着他的脸看,近在咫尺的一双深眸灼人般的亮,烫得林见山心旌摇荡,招架不住地缩回手,却又被攥住腕骨,反摁在枕头边。
“你又招我?”
天地良心,若非不合时宜,林见山真的很想翻个白眼。
“几点了?”被擒着的双手挣脱出来,他边问边作势要起身。
辛衍继续压着人不放,目光扫过他布满吻痕的颈侧,坏笑着说:“请个假吧,你这个样子,去公司要怎么跟人解释?”
林见山脸色一变,捂住脖颈露出被狗啃了的神情,皮肤白的人就是这点不好,力道稍微大点就容易留下痕迹。
他推开辛衍翻身下床,跑去主卧洗手间的路上还险些腿软跌倒,身后追过来始作俑者毫无愧疚心理的一声恶劣的笑,提醒他:“你可悠着点,别在自己家摔了。”
拍开壁灯,对着镜子瞧了老半天,林见山内心一阵长吁短叹,脖子上一览无余的吻痕暂且不说,嘴唇也被咬破了皮,太明显了,有这方面经验的成年人打眼一看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惨状让他后知后觉地懊恼起昨晚自己太过纵容由着对方折腾,殊不知因他担心隔音不好怕被保姆刘姐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把脸埋在枕头里始终不敢发出太大声音,反倒更激起某人的施虐欲来。
旋开水龙头掬一捧凉水拍了拍脸颊,外面又传来辛衍懒洋洋的一道呼唤:“林哥,你电话。”
刚要应答,门口脚步声由远及近,辛衍已经拿着他手机走了过来,明明可以直接挂断的,偏要划开接通,大喇喇递到林见山面前,看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分明就是故意的。
伸手要去接,手机却被倏而拿远,径直贴到他耳侧,辛衍用口型道:“就这么接。”
与此同时,听筒里已经响起辛悦的声音:“喂?林秘书?”
“辛总,早上好。”不得已,林见山只好就着辛衍的手开始讲电话。
“我看你办公室没人,是还没来么?”
“我——”林见山刚发出一个音节,腰侧就被圈上来的臂弯严丝合缝地箍住,脊背撞进身后人温热且坚硬的胸膛,辛衍竟将下巴搭上他另一侧肩头,亲了亲他脸颊,两人的视线在面前明亮的镜子里交汇。
呼吸渐而紊乱,有那么一瞬间,林见山感觉自己就像是古书里被女妖蛊惑的书生,面对那样一张脸,要做到心如止水,实在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