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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死了。这说明所谓的人性光辉,所谓的牺牲,所谓的爱,实际上都是弱点。”
“你能走到这里,难道不是因为你抛弃了这些弱点吗?”
“那些你以之为理由拒绝我的事,你没有做过吗?”
无限的低语在他耳边纠缠。
“你的挣扎只是在拒绝面对真理。”
顾见承没说话,他坐在那里,脊背微微弯折,像一株等待枯死的老树,根扎进大地,不肯动摇。
他也已经很久没有毫无目的地帮助过一个人了。
如果他还是那个刚进入无限、会充满义愤与英勇的少年顾见承,现在他已经成为了埋在不知哪个副本里的尸骨。
可是他仍然不想成为无限的执行官。
因为恶心。
他闭上眼,在审判中等待一个渺茫机会。
无限也在等待,耐心地向他展现一个又一个故事。
后来,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引力潮。
又一个世界被无限盯上了。
他看见了那些反抗。看见了他再熟悉不过的一切。
善与恶、伟大与卑劣、牺牲与利用……
顾见承忽然感觉很累。
“我们打一个赌吧。”他说道。阴影包裹着他。
无限微笑:“好啊。”
如果这个世界的人性堕落了,那么无限赢。
如果这个世界的人性仍然光辉,却没能给他们带来胜利,那么无限赢。
如果这个世界因人性光辉的一面而胜利,那么深影赢。
顾见承坐在高高的天平之上,俯瞰这个世界的挣扎,暗沉无底的双目如两颗死寂的枯星。
他看见了白泽。
原来这就是无限盯上这个世界的原因。这是无限想要的全知内核。
这个世界尽可能地藏着他,可他还是被无限捕获。
无限将他的神通吞往核心,欣喜若狂地吞咽自己的猎物。
在吞噬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惊惶失措的白泽突然停下了挣扎,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崩毁了他的神通。
被连接着的无限核心震荡起来,那涟漪传到了审判庭。
顾见承看见了那双眼睛,平静的,哀伤的,像是最深远的夜空。
他还没有赢,无限还没有失败,但顾见承不想再做牌桌边只能等待结局的人了。
他不需要坐在赌桌前,他不是高高在上的旁观者。无所谓谁会赢、谁会输,不在乎什么是强大、什么是弱小。
善与恶、伟大与卑劣、牺牲与利用……
他不是去思索审判何为“真理”的人,他是选择让自己怎么做的人。
他宁愿入局。
顾见承借助白泽自毁神通的震动,从审判庭产生的裂隙里挣脱了出去。
不想死去的星星震动着,从干涸的内核中逼出火焰,冲出审判、冲出无限,冲向夜空,而后毅然决然地,冲向了无限的内核。
顾见承仰头看着正散做星轨的白泽,他的眼睛像最深邃辽远的夜空。
曾经他在这片夜空里重新燃烧。
夜空祝祷着每一颗星星都明亮。
谛听的独角闪烁着流光,隔着二十七年的岁月,顾见承从那时的白泽心中读懂了他的心音。
白泽的神通突破了,他知晓了无限为什么想要他。
也知道了该怎么利用这一点来打开通往无限的缺口。
白泽是故意被捕的,以自己为饵,打开一条通往无限核心缺口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