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被勾起,孟栖楼瑟缩了一下。
发丝一缕一缕被勾起,动作极尽温柔。
静坐的人有些许疑惑,缓睁眼,身后人正将一只玉簪插/入他的发中。
数日未束发,今日被他一点点束起。
长发束好,仙门第一仙尊又透出疏离的冷意。
穆程抚了抚他的发:“好了,仙尊回吧。”
孟栖楼一怔,转头看他:“回……哪儿?”
“你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啊。”
“你的意思是,放我走?”
“是。”
孟栖楼不解,思虑半晌:“为什么?”
“仙尊陪我两个月,已令人心悦,我没有要仙尊委身于我。”穆程笑道。
“那,那你可会再祸苍生?”
“仙尊如约前来,本尊也信守承诺。”穆程斜靠在矮桌边,胳膊撑着头,“自可放心离去,不过,我承诺不会祸害苍生,但若你仙门要找麻烦,我却不会放过仙门。”
孟栖楼缓缓起身,看他的眼神还是震惊:“我真走了?”
“走吧。”穆程摆摆手。
白衣人半信半疑,慢慢往外走去,走出门之前,回头看了他一眼。
仙魔之战,仙门不敌,这位魔尊一再声称要屠苍生,灭仙门,但其实,他没有真的那样做,
他并没有涂炭生灵。
他扬言要自己前来侍奉,才不会再攻仙门,但是,自己来了之后一个月,他都没有出现,而后来出现,却只是助他恢复修为。
到现在,竟还放他走了。
他似乎……并不恶劣,好像只是给仙门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
孟栖楼似有话语,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大步离去。
001不解:“宿主你怎么放他走了?”
“不应该吗?”
“可是宿主你不是要跟他谈恋爱的吗,那应该留下他啊?”
穆程勾嘴一笑:“总该要他心甘情愿,强取豪夺有什么意思?”
001挠挠头,不明白,然而还没继续问,忽听殿外一声异响。
穆程神色一凛,身形赫然消失,落至殿外台阶上,看那白衣仙尊半跪于地,是走着走着出现了不适。
“孟栖楼。”他连忙俯身搂住对方,看人面色泛白,眉头紧蹙,似是有什么苦楚极难忍受。
他以手探上对方脉搏,神色微惊:“走火入魔?”
引人气有个弊端,人有七情六欲,以此入道易走火入魔,被那七情六欲所控,但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原本修为甚高,有足够经验的仙尊来说,并不是大事,只要修行途中完全静心就行。
因此穆程也从不担心他会走火入魔,只是眼下所探,他的确如此。
再细探,那入魔之念,竟还是七情六欲中的“欲念”一道,也就是说,怀中人现在被欲念所控。
“你原也是大能,为何会走火入魔?”穆程不解,“何以不静心?”
孟栖楼咬了咬唇,抬手抓住他的衣领,眸中透出几分悲愤:“你说待我修为恢复,就要与我……与我同榻,我修也不是,不修也不是,你让我如何静心?”
穆程一怔,他这样说只是为了逼他修行,不想,竟扰乱了其心。
山风拂过台阶,怀中人呼吸渐乱,穆程轻声一叹,抚了抚他的眉眼,披风一拂,将人拢入怀中,二人身形转瞬消散。
落地时是在魔窟大殿,确切说,在大殿后厅的卧房中。
殿门自动阖上,清风被挡在门外。
孟栖楼被放在床榻,那人倾压了上来。
他抬手欲挡,被那人按住,低沉声音萦绕耳边:“别动,不救你,你将性命堪忧。”
着欲念之道,那也只有纾解了欲念才可得救。
孟栖楼咬紧唇,呼吸渐乱,帷幔落下,他终于慢慢松了手。
衣衫尽褪,帷幔浮动,情愫至深处,不经意泄出几许呢喃,迷迷离离中,孟栖楼抬手欲拉那人的面具。
穆程及时攥住他的手腕,阻了他动作。
“为何不让我看清你的样子?”他的话语断断续续。
“没到时候。”穆程低声道。
不是不想给你看,只是脸还没修出来啊。
“你……”孟栖楼还欲说话,然而面前人忽地一动,他的话
语全被淹没,只有几分呢喃。
进屋时是清晨,待帷幔不再浮动,已是过了十二个时辰,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洗涤术清洗了周身与床帷,穆程拥着怀中人,温声道:“休息一下,休息好了,你自可离去。”
孟栖楼双目半阖,只想沉睡,迷迷糊糊点了一下头。
睡到午后,他猛地坐起。
“醒了?”
穆程侧躺在旁,以手撑着头,正含笑看他。
回想昨日情形,孟栖楼脸上闪过一丝绯红。
他不敢看穆程,挪过眼神:“多谢相救……你说,我仍可以走?”
“是啊,我原本就让你走了啊,只不过你走火入魔,我需得一救,救好了,自然还放你离去。”
孟栖楼眼眸微动,转过身去拿外衫,伸手衣衫落在肩上,他系好衣带,不自在地道:“那我走了。”
“等一下。”
他脚步顿住,面色一变。
穆程下床走过来,手一抬,床上枕边的玉簪便至手中,他再一次勾起那长发,幽幽道:“仙尊出门都不束发的吗?”
孟栖楼心神不宁,自是忘了,眼下发已被束好,他垂眸颔首:“多谢。”
说罢,转身向外,衣袂轻动间,又回头看了一眼。
他仍是什么话也没说,继而一拂袖,身形消失在大殿。
清风吹动帷幔,穆程坐下喝了杯水。
001昨晚不好打扰,现下冒出来,犹豫着道:“宿主,原剧情里魔尊还没怎么样呢,可是你怎么真把孟仙尊给……”
穆程缓抬眼,透出凛然的冷意:“他与魔结合不结合,是导致他那般下场的根源吗?”
001想了想,认真点头:“不是,问题明明是仙门过河拆桥,对他的介怀。”
鹤鸣凤舞,霞光浮动,雪檐仙山试炼台。
贺意又一次被打倒在地,对面的弟子轻笑着朝他招招手:“贺师弟,再来啊。”
贺意抹了抹唇角的血:“试炼比试,点到为止,你为何对我下狠手?”
“没有啊,我这不是正常力道吗?”那弟子把袖中铁片往里塞了塞,“是你往日有孟长老相护,大家让着你吧,看看,都把你惯得这么娇贵了,连我一击都承受不住,我就是看不惯,你到底有什么能力,凭什么孟长老只收你一个弟子?”
周围一圈弟子纷纷附和:“就是说啊,贺师弟,你师尊回不来了,以后没人护你,你呢,就赶紧认输,以后见着我们师兄,跪下行个大礼,我们不为难你。”
一阵哄笑。
贺意擦擦嘴,愤恨起身:“我才不认输。”说着向前冲去。
“哼,找死。”对面弟子一笑,挡住他的攻势,抱住他的头,袖中铁片暗暗探出。
贺意被抱住头无法脱离,那铁片只消一划,便会自他脖颈横过。
围观之人闹哄哄的,没人能看见他命在旦夕。
纷杂之间,忽听一声剑鸣,清脆高昂,众人不
免循声看去,但见那山巅的寒枝剑嗡嗡颤动,“铮”地一声,从山石中脱离,急速而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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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跌落的贺意被来人接住,轻放在台下。
看清来人,贺意大惊又大喜:“师尊!”
其他人也无比震惊:“孟长老!”
“孟长老回来了!”
他们连忙叩首行礼,互相对望,讶异又惊奇,也有些说不清的目光。
孟栖楼走到那摔落的弟子面前,冷声道:“同门切磋,为何暗藏凶器?”
那弟子早已经吓白了脸,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弟子知错,弟子知错,求长老恕罪。”
“按门规处置吧。”
那弟子脸上赫然更惨白,携凶器欺负同门,是会被废修为的,他连忙用力磕头:“长老恕罪,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孟栖楼没理会,收剑入鞘,回头看了眼贺意,随后衣袖一拂,身形消散,化为一道流光,飞入雪檐山巅。
“师尊!”贺意拍拍心口,连忙跟上。
那弟子被带走行门规之罚,他挣扎不依,苦求无用,最后忍不住破口大骂:“孟栖楼你都能委身于魔,装什么清高……”
孟长老回来,引起不小的动静,雪檐山上下以及其他各宗门都过来探望了一番,极尽表示了感激之意。
原剧情里有不少人介怀他与魔结合,但现在,起码没人敢在他面前有所表现,毕竟,修为还在那呢,虽不知他如何这么快就恢复了,总归,他仍是仙门最厉害的那一个。
魔族不会再犯苍生,其他之事孟栖楼不在乎,他唯在意自己的弟子,最担心自己离开这些时日,贺意控制不住魔气,会惹出祸事,而魔气蚀心,对贺意本人也伤害极大。
平日里,他是定期施术给他梳理的。
而眼下,探测了贺意的魔气后,他有些意外,那魔气竟然都蛰伏了,好似有人替他梳理过,且那人的手法力量比自己还强。
他问了徒弟,但贺意答应过不会把遇见魔尊的事情说出去,只是装糊涂说不知道怎么回事。
“也许是你修为有所长进了。”孟栖楼想了想,“这些时日可曾受过什么委屈,路长老对你可还好?”
贺意鼻子发酸,却是摇摇头:“没有,路长老他挺好的……就是不大管我,师尊,您回来了,我还是跟着您的吧?”
“嗯。”
贺意一喜,更想哭了:“师尊您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知道自己是个麻烦精,您为何对我这么好啊?”
孟栖楼轻声一叹,柔声道:“你父亲曾为拯救苍生而死,他于众生有功,我不能让他的后人有恙,而且,你是个纯澈良善的好孩子,我亦想要你平安顺遂。”
贺意眼含泪光,跪地磕头。
魔窟大殿。
穆程缓缓摘下面具。
俊美面容,依旧是他本来的面貌。
这脸,终于修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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