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坐在亭子里看书,穆程蹲在桌上陪他—起看。
但季庭书有点心不在焉,时而走神,那眼睛时不时往身边猫瞥。
这一页书穆程都快背住了,想提醒他翻页,写到:“我今天有什么怪异吗?”
“没有。”季庭书又低头,反正看不进去,干脆阖上书,转转眼珠,生了些有趣的心思,“我要出去一下。”
到下午,看跟随他的下人抱了几匹布回来,按照他的指点剪裁缝补,不到天黑制作完成,摆在大桌子上。
桌子另一边,穆程被那带着笑意的眼神看得发毛。
但见季庭书拿起—件青绿色小衣服:“惊鸿乖,来试试好不好看。”
穆程转头就跑。
后腿被人拉住,那手臂拦腰—抱将他搂过去,—件筒状小衣服利索地套在他身上,这还不够,又有—白色带花边的帽子盖在头上,这人还很贴心地将他转过来,把帽子两边的绳子自他下巴一系,然后,还有四个小爪套,都带着小花边。
穆程又要跑。
“等—下,还没完。”美人按着他,拿出—条绿丝带,在他尾巴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将他放到镜子前,“怎么样?”
穆程:“……”
先不说好不好看,谁家猫穿衣服啊,这样怎么蹦怎么跳?
“我觉得很好看。”季庭书眉眼弯弯。
小猫无奈:你高兴就好。
“再试试这件。”季庭书又拿起—套,粉色的,点缀着小珍珠,亮闪闪的。
小猫往前扑腾,戴手套的爪子打滑跑不快,刚跳下桌子被人捞起来。
一桌子新衣服,一个都没跑掉,统统试了个遍。
到后来,穆程面无表情,不跑不动了,任君摆布。
入夜时,季庭书的好心情还没散,在桌前勾笔一画,一只穿着花边衣服的小猫跃然于纸上。
穆程坐在旁边,始终挂着一点笑意,装的慈眉善目的,眼里刀人的心却掩藏不住。
季庭书毫不畏惧:“趁你现在还是猫的时候,不多欺负欺负,以后可不一定有机会了。”
好,很好,很嚣张。
笔架上—排笔,而穆程偏拿过他手里那支,落笔:“你不怕我变成人后欺负回来?”
“等你先变成人再说喽。”季庭书说完后,抿了抿嘴,低头磨墨,“那你什么时候变成人?”
“不知道。”
“哦。”继续磨墨。
这些天,府里下人们发现王妃迷上了做衣服,自己画图,设计出一套又一套,都是给惊鸿穿的。
他们走过长街,去戏园子安排商行事宜,为避免引人怀疑,有时会先去布庄等逛逛,再绕到戏园子,偶尔也去城外踏青,上香。
长街小巷,留下他们的身影。
一年多以后,煜临商行遍布各地,已力压万家。
万家不明就以,还想走垄断的路,要把煜临逼走,但
煜临没那么好欺负,百姓心里也如明镜,谁好谁差他们分得清楚,反正现在有了选择,万家越是霸道,越是没人买账,皇亲国戚的身份也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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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家衰败,扳倒锦王的计划也该更近—步了。
没了万家做后盾,锦王的羽翼就折损—半。
还有韩家,韩家有战功,即便坐实锦王谋朝篡位之心,韩家也能保住他,所以,需要别的证据。
还差—点点。
皇帝当年十六岁多,这一年多,他也满了十八岁,季庭书教了他一年,如今他个子长高了,眼神坚定,处事果决了些。
只是中宫之位始终空着,前两年他还敷衍朝臣,想着办法拖延,如今直接说自己的事不用他人费心,态度坚决,不容多议,朝臣反而不敢多劝。
穆程还没变成人,王爷也还没变成猫,外人眼中,依旧是疯疯癫癫。
季庭书与穆程相谈正事时各抒己见,互相欣赏,朝夕相伴,季庭书早也习惯了他在身边。
有时候深夜谈事,太晚了,猫咪不回自己的窝,就趴在他枕边睡,他也不再说什么了。
如轻纱般的月光照在床头,季庭书睡不着,看着那一片月色给沉睡的小猫晕染清辉。
他又不自主地勾勒他变成人的样子,一举一动,—言—行,这—年多,这个形象在心里勾画了无数次,越来越清晰,好像这个人真正地站在眼前。
他伸手摸摸猫头,思绪浮浮荡荡,心里乱了又乱。
穆程感觉到触碰,睁开眼。
寂静房间,清幽月光,金黄色的眸与人相望。
被看的人凌乱了目光,却头一次没有躲闪,反而没话找话:“你今天是不是让丫鬟抱着去后园的?”
穆程:啊?
他回想了—下,不是他让抱的,是那小丫鬟非要抱,不过人家只是把他当做猫啊,又没别的心思。
现在没有笔,不方便写字。
季庭书不等他回答:“你不是真的猫,灵魂里是人,不能注意点吗?”
穆程:问题你也经常抱啊。
你还亲呢。
你把我当猫还是当人啊?
“反正,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发生了。”季庭书说。
穆程没动,看着眼前人,眼里含了一点笑意。
第二天,季庭书起床时,看猫咪已不在枕边,他走到桌前,见上面一张纸,熟悉的字体:“你是不是吃醋了?”
他面上一红,把那纸握成团:“谁吃醋了。”
纸张卷起,下面竟还有一张写了字:“好,以后不让任何人碰,只给你抱。”
气焰被熄灭,季庭书脸上通红:“乱说什么。”
照旧去打理商行,煜临商行崛起迅速,充盈国库,打探其东
() 家的人不胜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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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只当容老板是东家,一时间赞誉之声不断,从一个任人欺辱的戏子到天下首富,坐拥数不清的财富,本就是一段佳话。
容老板也养着一只猫,小小的白猫,没人能分清楚他与王府那只猫的区别,一开始跟猫沟通的掌柜们,只当那时传纸笺的就是这只。
这日季庭书携猫从外归来,听府中下人禀报,语气焦急:“王妃……”
“发生什么事?”
“今日属下看守不利,王爷追着几只小鸟出了府门,待属下追上去时,恰于长街遇到锦王,锦王邀了王爷去吃饭,属下不敢过问,又恐王爷有危。”他叩首,“属下失职,请王妃责罚。”
他确实看管不利,但此时不是责罚的时候,季庭书蹙眉:“锦王邀了他去哪儿?”
“在金福酒楼门前遇见的,锦王刚好在里面,扭脸瞧见,一定要王爷进去喝两杯。”
季庭书点头,转身往外走。
穆程跟在他身边,走几步,跳进他怀里。
“一模一样的路子,上回街上偶遇,锦王也邀我去吃饭,而后趁机羞辱,这次他邀王爷,免不得也要欺辱一番,但危险倒是不至于,他还不敢明目张胆对皇叔做什么,我去看看便罢,你就不要去了。”季庭书想把他放下,“他之前还想抓你来着,你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穆程用爪子碰碰他,在他手心写:“我不露面,但金福酒楼我要去。”
软垫拂过手心,有点痒,季庭书说:“你要小心。”
“你担心我?”
美人抿嘴:“能不能正经点?”
穆程笑了笑,写:“王爷的灵魂不是人,人类的羞辱对他不起作用,说不定还会是一场好戏。”
季庭书诧异,回想了一下,好像是那么回事,那毕竟是一只真的猫咪。
马车到金福酒楼附近,穆程悄然下车,跃上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