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相处,情愫生根发芽,早已经枝繁叶茂,灼烈如火,只差一点火星,就足以燎起盛势。
相拥的环抱太紧,悸动的心驱使着,想要把对方揉进骨血,喘息之中也夹杂几许呢喃,生怕小门承受不住,被抵住的人不敢再攀附,抽手拉住门栓,却又不小心攥紧旁边的花束,脖颈间一阵酥意,花朵在手里捏碎,无声落到地上。
巡视的下人又路过,季庭书抬眼看了一下。
穆程转过他的头,再堵他的唇,让他不要分心。
下人忙捂脸走开,花园中又剩二人,相吻着折转,走到石桌前停下,季庭书背后一凉,人已被压在桌上。
抬眸望天上月,转眼看手边花,灼热的吻落在耳畔脖颈,拉开衣领向红缨探去,他的思绪迷离,情愫翻涌,等那人给他宽衣解带,被吻得躁动不安,却未见对方行动,他睁开半阖的眼:“你在等什么?”
“这儿凉。”穆程如被提醒,停了动作,“回房去。”
他将人拉起,人在对方双腿之间,季庭书顺着他的动作,直接跨在他的身上:“走不了了。”
“走不了?”
“嗯,起来了,硌得慌。”
“好,我抱你。”穆程忍笑,认识他的第一天他就语出惊人,一向狂野,看样子并未收敛。
“嗳……”季庭书就想幕天席地,不想人要抱他回房,他又不好意思了,“其实我自己能走。”
“那我也要抱。”
怀里人垂眸,任语出惊人,该害羞还是害羞。
一路拂过花香,遇到躲着他们的下人,季庭书说:“你怎么不硌啊?”
“额……”
“你没起来?”
“……”
“你不行?”
“……”
“哦,不行也没关系,我行。”
“不行。”穆程终于开口。
“真不行啊?”季庭书张大嘴。
“……”
回到卧房,刚掩上门,外面却渐有窸窣响动,下人们陆续起床了,夜里本来就耗到子时,又与燕南相谈许久,到他们两人在花园相吻不知时辰,现在才发现,再有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床被小猫咪占了,他们拥倒在软榻上,衣带半解,意乱情迷,临到头又停下。
“半个时辰不够。”穆程道,“我不想不上不
下。”没弄完比没开始更折磨。
“我现在就不上不下。”季庭书咬唇,本来,门一锁,管他窗外春秋,可今天偏不行,宫中设宴,小皇子生辰加上庆贺皇叔大难不死,他们得早点去,天一亮就要出发了,“但也没办法,算了,起来吧。”
两人没能深入接近,只好再耳鬓厮磨片刻,待天露出一抹亮色,那昨夜巡视的下人刚准备睡觉,然而灵光一闪忽地坐起。
“王爷是不是好了啊,不疯了?”他突然反应过来,没了睡意,跑下床直奔管家住处,再与人一路狂奔到王爷卧房外。
两人刚起床,互相穿着衣服,听外面脚步声渐多了起来,进来伺候的下人时不时打量穆程,不敢明目张胆看,只好偷偷看。
穆程笑,提高声音:“我好了。”
端水的丫鬟惊讶抬眼,窗外响动更甚,过了一会儿,有人忍不住欢呼:“太好啦。”
于是其他人也没控制住,好一阵欢呼喧嚣。
本该知会宫中,但他们马上就要进宫了,倒也不必专程去禀报,衣饰整好,两人在众人注视下走出,一众下人们盯着穆程看,不禁倒吸气,暗暗惊讶。
槐王以前一直病着,府里下人鲜少看他下床,后来能下床了,又突然上蹿下跳,坐没坐样站没站样,直到今日,大多数下人才看清,他们的主子原来是这般丰神俊朗,身姿挺拔,气势逼人。
再看他二人并肩,惊才绝艳,风华成双。
马车行驶在热闹街市,这次出门没带猫,安静马车内只有他二人,帘子拉下,遮挡了闹市的喧嚣与晨起的光亮。
昏昏暗暗,好似还如昨夜月光洒落的花园,季庭书面上的潮红未散,轻咳一声,掀帘子看看窗外,又垂手放下,昨夜只顾着拥吻,倒是没怎么说话,现下他开口:“我跟燕大人没关系,你不要吃醋。”
“好。”穆程笑,“你这样说,那我就不吃醋了。”
“那你可会针对他?”
穆程靠坐在软榻上,似笑非笑:“你这话,我又会吃醋。”
对面的人认真道:“正因为问心无愧,我才有此一问。”
“我说过不追究,就不会刻意针对,我不是君子,但也绝非小人。”穆程回他的话,向他伸手。
季庭书点点头,把手交给他。
人被一个用力,拉到对面,他坐在了穆程的腿上,回头看了眼窗帘,还好,拉得很严实。
“接下来有何打算?”为了压下心猿意马,季庭书决定讲点正事。
“拢兵权。”穆程言简意赅,“握兵权,加上煜临商行的财富,兵与钱当道,才有资本。”
“握兵权,掌商行,你就是下一个锦王。”季庭书玩笑道。
“别骂人,我可不会通敌叛国。”
“那你……”季庭书靠近他耳边,“可会谋朝篡位?”
“你可以换个词,叫争权夺位。”穆程捏着他的腰,“你想要我做吗?”
季庭书看着他的眼:“
王府内院,与帝王后宫,对我而言并无区别,我想要的是走出束缚之境,光明正大做我想做的事。”
穆程颔首:“对。”稍许一顿,他继续,“不止你。”
季庭书一把牵住他的手:“是,不止我,所有嫁人的女子,男子,皆应可入朝堂,可战沙场,可立于学堂,可忙于商行,可以做一切想做的事,发挥自己的本领。”
穆程反攥住他:“可行,信我。”
掌心里的手微颤。
“那位置我不要,但这条路一定会铺出来。”车轮吱吱呀呀,穆程的话语轻柔却又掷地有声,“要改制度就要有话语权,兵与财,权与势,庭书,若得兵权,需去沙场,近日我要寻个理由去边关,可能要与你分开些许时日。”
季庭书澎湃心潮添了几许愁绪,紧紧拉着他的手。
“行军作战对我来说不在话下。”逐鹿天下的世界他穿过很多,“向你保证,我不会有生命之危,放心。”
季庭书信他,他是一只猫的时候就能发展出力压万氏的煜临商行,现在变成人了,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可是信归信,担心也担心:“我能做什么?”
“煜临商行交给你,它是我的后盾,很重要。”
“好,你放心。”季庭书郑重点头。
“嗯。”穆程捏捏他的脸,笑道,“不要这么凝重。”
季庭书抿嘴也笑:“那……这几天我得把你榨/干,免得你在外面沾花惹草。”
话刚落,腰被捏紧,他被迫贴近面前人。
穆程的唇贴在他耳畔:“我本来火就没熄,你非要在这时又惹我。”
怀中人些微侧脸,轻轻咬住他的耳垂,呢喃软语丝丝入耳:“偏要惹你。”
穆程眼一眯,倏然将人压下。
“离宫门不远了。”季庭书佯装去挡,而眼波流转,欲拒还迎,“你这架势,我怕我呆会儿下不了车。”
“你也知道。”穆程压在他身上,“那你说怎么办?”
耳畔气息如烟盘绕又如火灼烧,季庭书柔声道:“我帮你弄一弄,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