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
少将军你怎么了?
那拉的手又松开了,少将军跟桌边人说:“没事。”
想说很多话,可是能说什么呢,说你是奸臣,我得跑了?
要不然,说我其实不喜欢你,我不会和你一起走的。
他放手,无声摇头,前者不能说,后者不愿骗。
穆程又问他有没有事,他还是摇头,说想睡觉了,穆程就往外走,淡然从这堵在门口的几人中间穿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几人刚想进去找少将军,那隔壁关门一声“吱呀”,叫他们惶惶惊住,竟是一会儿没动。
他们心道,趁他睡着,还是得跑啊。
这思绪刚在心里酝酿着,隔壁们忽然又开了,他们齐齐起身,警觉看着穆程走了出来,到院子前去关门。
这院门方才忘记关了。
大魔头关完门,再次进屋。
而院里几人想到了别处:这是在给他们警告吧,叫他们不要动歪脑筋,跑不掉的。
先别打草惊蛇了,从长计议,今晚按兵不动。
天亮的时候,穆程出来做饭,一边生火一边对院里几人说:“确定要走吗,那我要准备一下。”
东西要收拾,那对新人那里也得有个交代,昨天要租店铺的那两位听说明天的迎亲仪式,提过一些看法,从他们态度看不介意上花轿,穆程思虑着让他们帮忙应该是没问题的,他可以退一些租金去请,总之不会耽搁一对新人,他会在走之前将事情解决好。
其实都等了这么久了,多耽搁一天似乎也没什么问题,但这几个部将很急,在这院中如坐针毡的,似乎有很重要的事。
新人的一场婚事重要,军中事物事关宣朝安危也很重要,相较之下,只能择其重中之重来权衡了。
而几个部将不敢出声,从他的话却听出了别的意味。
准备什么,是找埋尸的地方吗?
灶台的火“刺啦”一声点燃。
他们又是一惊:不埋了,准备直接烧了?
发愣间,饭已经做好了,穆程没给他们盛饭:“你们自己来。”然后去叫杜云期。
什么自己来,是叫他们识相的自己了断么?
他们生死也所谓,可是少将军在他手里啊。
杜云期夜里没睡,一直在发呆,听到敲门声揉揉眼开门,走到桌边坐下,一横心,向面前人道:“木哥,我只怕不……”
忧虑了一夜,总归,还是得告个别的。
只是这话刚说半句,被旁边一部将紧急捂住了嘴。
杜云期错愕,呜呜咽咽被几人抬着进了屋,关门时一人还探出头来说:“抱歉,我们跟少将军说一点机密的话。”
一人在门边放哨,看穆程在院里弄花草,剩下的人围在桌边,小声说:“少将军,你刚才想说什么?”
杜云期眼眸微暗:“我要说,我只怕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不能惹怒他啊。”部将们惊惧。
他已经在暗暗威胁不许人走了,还敢去挑衅跟他告别?
只怕他们会死得连渣都不剩,而少将军是绝对走不了的,好心点说不定能给留个全尸,不好的话,还不知道要怎样□□至死呢?
“这是大魔头,
你跟他讲什么情感啊,他现在对你温柔,好,确实是有点喜欢你,而你又很听话,可你一旦不听话,他一定会原形毕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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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打他现在不会,但他一直不会恢复记忆吗,万一惹怒他,突然间一个刺激,他记忆恢复了,怎么办,恢复记忆的他,是督公穆程,少将军你敢保证,这位督公大人,会轻易放过你?”
杜云期愣住。
部将又道:“还有,少将军,如果他恢复记忆,还会喜欢你吗?”
杜云期骤然抬眼。
“不能感情用事,少将军,边塞将士们在等你,万一你回不去,将士们怎么办,大将军怎么办?”
杜云期捏紧手:“照这样说,即便不告而别,也未必能躲过。”
“所以,我们要想想办法。”几人商议着,“少将军平时有没有单独出去的机会,耗时长一点的?”
什么单独出去的机会,木哥又没限制他的自由,可是杜云期一想,他还真没怎么单独出去过,以前去采灵芝,现在不去了。
他日常出门去店里,都是两人一起的,手牵手肩并肩,听着山里的风和路边的草叶沙沙声。
现在店已经关门了。
其实他想出去,木哥又不会多问,可是也确实找不到最为合理的理由。
“如果……多等一日,明天我乘花轿,自街头转角停,而他不得到花轿落地的消息不能离开此院,届时,等他知晓,我们已经走远了。”杜云期想到的最佳方案是这个。
还能顺便帮那一对新人把事情做完。
“好,就这么办。”
杜云期点头,闭了闭眼。
之前笑言的迎亲,拜堂……都只是笑言了。
几人从屋里出来时,穆程还在院里剪花。
部将们笑:“那个,你们明天是不是有事儿啊,迎亲仪式,感觉会很热闹啊,我们一起看看吧。”
穆程些许诧异:“不走了?”
“这个……也不急啊,对不对,不着急。”
“如此,甚好。”这就不需要另外找人了。
部将们拍着心口,看他一言一行都心惊胆战。
下午李家过来又送了些东西,杜云期今天一直在房间里,说是很紧张,不让人进去打扰,穆程也没能进去和他说上话。
几个部将知道他有点舍不得,但他们又有些奇怪,如果舍不得,是不是会多看看,怎么还闭门不出了呢。
真像个待嫁新娘一样。
咦,为什么是我们少将军上花轿,那位不是太监吗?
管他呢,反正这样更容易跑路。
第一天,杜云期要先去女方家,所以走得早。
他在院门回头望,穆程正含笑看他,院中人已经换上了新郎官的衣服,红衣翻动,山水之中一抹明丽。
杜云期不敢再看,挥挥手,转身,一路未曾回头。
部将们说一起去看热闹
() ,他们帮着敲锣打鼓,跟在一群人当中。
到女方家门前,花轿已经在等待,一家人再三感谢,给他披了一件红嫁衣,盖头没好意思给他盖,直接递到他手里,荷花有点愧疚道:“小木哥,花轿外要贴上我家姓氏红字,你介意吗?”
“这有什么介意的,对了,你姓什么?”杜云期浅笑。
荷花将手中红字一举:“我姓杜啊,你不知道我叫杜荷花吗?”
杜云期一怔,看那大红色的“杜”字贴在花轿两侧,耳畔丝竹弦乐,一声“起轿”,帘子徐徐放下。
窗外热闹非凡,帘内人深吸一口气,微红眼眶。
行至转角,杜云期掀开帘子:“停下吧。”
丝竹声略停,领轿人疑惑:“不是说直接送上去吗?”
“不用,我还是想下来走。”杜云期走出轿子,一袭红衣映衬得他倍加明艳。
“哦,那好,感谢您。”领轿人向他行了个礼。
杜云期转过街角,无人处一甩身上红衣,翻身一跃,隐于屋顶之上,与部将们会合。
那红衣坠地,他于高处回头看了一眼。
到底没能一袭红衣去到他面前,露水镇,露水之缘,天明既散。
此一别,山高水长,但愿从此再不相见。
半山坡,穆程在红绸飞扬的小院负手而立,没等到他的花轿,等来了报信的人。
来人说:“小木哥在拐角处下了。”
穆程的笑意收起,瞳孔微缩。
来人又说:“迎亲仪式很成功,感谢您一位,明日新郎新娘一定亲自来感谢,大木哥你现在可以出院子了。”
来人还说:“我们跟小木哥说了,直接把他抬上来不好么,他说不用,那他等会儿就该回来了吧。”
“他不会回来了。”穆程说。
来人一怔,不明其意。
“他跑了。”穆程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低沉的可怕。
从前天,杜云期的情绪开始不对劲,穆程发现自己那一件黑色白鹤的衣服被他动过,当天晚上,他能看见了,见到自己的第一反应是惊吓摔倒。
他很可能认识原主,并且对原主印象不太好。
一个最简单的办法,是提取他的印象值,可是穆程偏偏不肯,他也不想去从那几个部将的印象里知道自己是谁,他想等杜云期亲自跟他说。
其实,说来说去,是他心里也有点怕,怕两个人真是无法逾越的对立关系,比如说是什么弑亲仇人什么的。
他不敢直接去探。
但是,那位什么也不说,直接跑路了。
现在想探也探不了了。
穆程推开杜云期的房门,那屋子里桌上,案牍上,摆了很多用竹子削的弓弩,一张小纸条上写了使用方法,叫他万一遇到危险,就放弓弩,或者有时候去山里打猎也能用,啰里啰嗦说了很多,却没有提半个他要走了你以后保重这样的话。
还有几袋钱,沉甸
甸的,看这分量,是把那几个部将的口袋掏干净了。
小将军知道穆程武力很高,也知道他很会赚钱,但临走时,仍然用他力所能及,来给他添上一些东西。
穆程在这屋里扫量了几眼,又回到自己房间,将那件衣服拿出来看。
一个能让小将军认出他是谁的衣服,必然有代表性,除了龙袍,还有什么身份是凭一件衣服就能确定的?
这几个部将很怕他,那他应该位高权重,几人对他又防备很重,那他不是军营中人。
位高权重,不是军中人,有可能是朝堂中人,看这几人态度,明明认出了他却要虚与委蛇,说明他不个很和善的人,或者说,是个相当狠辣的人,旁人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脑袋的那种。
小将军放下感情跑路,也说明这个人让他极其痛恨。
这样的一个人物……穆程想到了小将军口中的那个只手遮天的东厂督公。
自己难道是那个太监?
但不应该啊,他身上没少什么啊,每个世界就是原主本身的身体,不会因为他穿来而能长出什么的。
“宿主。”
001开口,因为穆程想到了剧情关键词,所以剧情细化,系统得到了一些细化情节,“你真的是太监。”
“什么?”
“不过,是假太监。”001说,“东厂督公穆程,当年入宫时因为急着用人,还没净身就被老太监叫走,他心思活络,之后讨好老太监,对方就帮他瞒了此事,他自己又使了点手段弄死了净身房里当时负责给他净身的人,过几年,老太监一死,这事除了他自己,就再无人知晓。
也因此,他向来不让人近身,男女都不许,平时沐浴洗澡也不叫人伺候。
他每年秋天去别庄修养,这次是在路过别庄时被人推了下来,现在外面还不知道,都以为人还在别庄呆着呢,宿主,有人想杀你,被他发现你没死,会不会再推一次啊?”
“这身份,想杀我的人应该不少。”穆程嗤笑,“推他之人是他身边人。”
“宿主你怎么知道?”
一个手握重权之人消失了几个月,外面还不知道,一定是有人能够以他的身份传递消息,并且能封别庄之人的口,这一点其实小将军之前也想到了。
“哦,宿主,那个……这样看来,外面挺危险的哦,那么多人想杀你,要不你……别出去了啊,咱们离开这个世界吧?”
穆程一瞥:“嗯?”
“宿主。”001道,“我刚才看你脸色不太好,没敢告诉你,此世界任务完成了。”
“完成了?”
“对,在小将军跑路的消息传来时,我就接到了通知,任务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是放宽的,只要他不会有疯癫痴傻的结局就算完成。
小将军身体康复,双眼复明,离开此地,剧情将进入下一个节点,而这小镇剧情是他心态改变的关键,现在,在这里他没有种下阴暗的种子,以后不会出现疯癫之状,因此判定,此世界任务完成,宿主,咱走呗?”001商量道。
“走?”穆程冷笑,“我那么大一个新娘跑路了,你让我走?”
不就是太监么,有什么难当的吗?
他买了一匹马,将这小院关好。
然后,褪去一身红衣,黑底白鹤的大麾一扬,快马驰骋,奔出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