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受敬佩尊重的人,添上一点风月事,仿佛更让人津津乐道了。
从太后宫中出来,已经过了午后小憩的时间,杨羽卿没法再睡,不然事物处理不完。
天将黑时,他开始期待。
晚间剑术练完,回到寝殿,折花入梦。
帷幔浮动,青衣人又站在了案牍边,含笑看着他。
杨羽卿心跳如雷,下床拥住他,仰头亲吻上来。
穆程便也拥住他,一路往床上去,帷幔轻动,昨日还有些青涩的皇帝大抵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也不必遏制,便尽情恣意。
一曲终了,他昏昏欲睡,醒来后看身边人正撑着胳膊低眉看他。
他轻轻抚了抚那脸:“是不是快到时间了,你要走了吗?”
穆程穿衣下床,再走到案牍边。
今天他来还有事要做。
系统说皇叔会谋反,但没有细化细节,不清楚他如何做,昨晚他到这寝殿来,将皇叔过往呈上的奏折侧重点,还有相关的军饷,城内外诸事等看了一遍,便心中明了。
要告知皇帝,不能言语,不能携带物件入梦,那么就只有一条路了,写给他看。
杨羽卿也披上衣服,随他走到桌边,看他动作,对啊,
他好像不能说话,但可以写出来啊,他将纸张展开,仍问那一句:“你是谁?”
穆程执笔,未写自己名讳,只在纸上道:“钧王有谋反之意,其亲兵养于此处。”笔落处一张简单地图,标注四处。
“皇叔会谋反?”杨羽卿震惊。
穆程看着他,那眼中似在说:“相信我。”
“我……信你,但我要先去探查,即便知他有谋反之心,也得从长计议。”
穆程点头。
殿外又有宫人的脚步声,一缕微光在窗外浮动。
杨羽卿心一紧,拉住面前人:“我舍不得你。”
穆程微微一笑,轻拂他的手,帷幔浮动,他缓缓消散了身影。
宫人走到帷幔之外,杨羽卿睁开了眼。
案边无人,那桌上也没有摊开的纸,更没人落下字迹,可是那梦里话,那张地图,他记得清清楚楚。
钧王谋反……
宫人走进,他神思回归,一探衣里,还得去洗一下澡。
这日上朝,皇帝有意留心了下皇叔,下朝后着人暗中查访,有地图,有目标,他的人也不是吃白饭的,既已开始怀疑,那么要查透彻也不难。
今日午后,即便桃花枝在身边,那人也未入梦,他现在好像都是晚上来了。
到了傍晚,果然查出了皇叔在私自养兵,皇室血脉不可掌兵权,他私下养兵,其心可鉴,而且暗卫于皇叔行宫,还查到了龙袍。
杨羽卿倒吸一口凉气,梦中人所言丝毫不差。
那当真是神仙吧。
只是查出了证据,却也不能轻举妄动,皇叔的人不少,身手了得,而且他很精明,将这些人放到市井之中,他们除了隐秘训练之外,平日里在百姓之中做些的别的事掩藏身份,因为刻意培训过,个个在百姓眼里都挺有威望。
皇帝要直接硬打,有胜算,但百姓会阻碍。
到时候单就百姓这一个原因,帝王之兵畏手畏脚,就赢不了。
杨羽卿来回踱步,最终定下一个方案,引人出城,他要以身犯险,假装出城求卦,给皇叔下手机会,待他将自己亲兵指令而来,再全方位包抄。
这个方案可行,只有一点,他不亲自去,引不来人,他亲自去,风险肯定有,也可能还未包抄,不知哪来一个暗剑,他就一命呜呼了。
但也无他法,皇帝打定主意,暂不外露,以免打草惊蛇。
入夜是他自己的时间,他新折了一根桃花枝,双颊微红,静待那人来入梦。
不多时,有青衣人拨开帷幔,缓步而来。
杨羽卿坐起身:“你来了。”
穆程这次没停留在案牍边,往床边走来。
两人心照不宣,杨羽卿起身搂住他,二人一起滚在床上,那床帷浮动,稍许咯吱声错落有序。
事毕,杨羽卿紧紧搂住身边人:“多呆一会儿,好吗?”
穆程抚抚他的发,起身穿衣。
“别走。
”杨羽卿连忙坐起来,“时间还早呢。”
穆程笑了笑,仍穿衣下床,走到案牍边。
身后人知晓他又要写字,连忙跟上。
穆程在纸上写:“带有目的而建立的威望,非诚心,非真心,非良心,必然会露馅,那些人能在百姓中获得好感,也可让其馅露出来,变成反感。”
杨羽卿一怔:“此法甚妙。”
对啊,百姓的态度转变,还可成为反向利刃,他们不阻碍,这突击而攻,可比引到宫外胜算大多了。
他拉住面前人的手:“谢谢你。”
穆程轻笑,听宫外脚步声,他缓缓抽出手,一挥衣袖。
“别走。”杨羽卿扑上去抓了一把,手上只碰到帷幔,什么也没抓住。
宫人走近,他叹了一口气,睁眼。
今天开始,有的忙了。
瓦解皇叔亲兵们的威望,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们树立威望是假的,流于表面,加上一些干涉,推波助澜,立刻露馅,百姓们一开始喜笑颜开的,等慢慢地,就发现,咦,这些人表面上极其和善,私下里却在骂我们?
皇叔能将这些人悄无声息地插/入市井之中,皇帝也能将自己的人毫无知觉安放到他们身边,去悄悄造势,等那些亲兵们发现不对劲儿时,百姓们已然愠怒,等皇叔发现跟皇帝有关时,皇朝重兵,已经将这些人赌得死死,并全面包围了钧王府。
就这样,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欲叛乱的皇叔,时间不长,七天而已。
羁押之际,皇叔不可置信,他不敢相信自己如此隐秘的筹谋能被看穿,又好言好语,让皇帝顾念亲情,说自己为盛朝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前一阵子在朝上还帮他说话呢。
杨羽卿回想起来,这些年,皇上表面上是兢兢业业,但做的所有事,都在为他的谋划而打算了,他不断申请国库钱财,说为百姓修路,赈灾等,实则,扣留了大半用在养他自己的人身上。
前一阵子朝堂上替自己说话,当然了,他是最不希望皇帝有子嗣的。
杨羽卿淡淡摇头,怪自己之前对他太放心了,从未留意,以至于被蒙蔽双眼。
此事解决,皇帝缓口气,回到寝殿中,一想,自己已经七天没安稳睡觉了。
梦中人大概有所感应,没有来打扰他。
今晚可以好好休息,杨羽卿折了桃花在枕边,闭上眼睛。
青山之中,001对穆程道:“宿主,此世界任务完成了。”
穆程在案前摆弄一朵花:“是吗?”
“嗯,宿主你好快啊。”
穆程微浮嘴角。
“宿主要离开这个世界吗?”
“你说呢?”
“知道了。”001闭嘴,“那宿主你现在去睡觉吗?”
穆程笑道:“我不困。”
“宿主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呀。”001急了,“你不睡,怎么去见他呢?”
穆程将花放到窗前,幽幽一笑:“我也不能总在梦里见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