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闭着眼,泪水顺着眼角止不住的往下流,咬着唇,一点都没发出声音。
花鸣僵住。
她没想到小礼奈在哭。
头上的泡沫被洗掉,小礼奈哽咽住,抽搐着压住哭声,花鸣心底叹气,面上温柔开口,抚摸着她的脸颊:“想哭的话,可以哭出来。”
终于,呜呜咽咽的抽噎声逐渐变大。
礼奈放声大哭。
刺眼明亮的浴室灯高悬于头顶,狭小的屋内,哭声越来越大。
花鸣笨拙的用手给她擦眼泪。
哭了好一会儿,小礼奈好像彻底发泄了积压在心底的悲伤,抽噎着看向花鸣,漂亮的眼睛红红的,被水光覆盖了一层,她小声道歉:“对不起,我是不是不乖。”
听到她道歉花鸣愣住,旋即肯定的说道:“怎么会,小礼奈非常乖巧。”
小礼奈瘪瘪嘴:“可是我一直想哭,我好想爸爸妈妈,我以后会乖乖听话,爸爸什么时候来接我和妈妈?”
带着哭声的童言童语,花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死亡这个概念,对于八岁的孩子来说似乎有点难懂。
顿时无言。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礼奈抬起头,看到一双很漂亮的碧绿瞳眸,就像她最喜欢的小熊的眼睛。
她喜欢那双眼睛,让她有种安心的感觉。
花鸣犹豫了下,蹲下身,目光与礼奈平齐:“礼奈想念爸爸他们吗?”
“我想回家。”好不容易止住的哭声似乎又要克制不住,“我是不是没有爸爸了?也没有弟弟和爷爷奶奶了?”
礼奈捏着花鸣的衣服,声音闷闷的,泪水从她眼睛里流出来。
显然,她什么都懂。
伸手抱住哭泣的小礼奈,花鸣安慰道:“礼奈还有妈妈,我们明早定一束妈妈喜欢的花,送给妈妈好不好?”
“妈妈——”礼奈的声音逐渐模糊,“妈妈会醒来吗?”
“大家都在努力,礼奈也要努力好不好?”无法给孩子任何保证,花鸣摸了摸她的脸颊,湿漉漉的眼泪覆盖在手掌,她在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
当医生见得最多的是生离死别,最残忍的是生离死别,最温情的也是生离死别。
无论前一天多么悲伤,阳光照耀会驱散黑夜,太阳依旧会升起。
这大概也算是一种人生哲学?
不过对于礼奈来说,这样的人生哲学未免太过难懂。
……
对于忍足来说,他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红娘。
打着哈切进入办公室,他来的最早,花鸣还没到。
说起来,迹部那家伙真的没问题吗?
忙碌的一天从一杯咖啡开始。
今天早上两台手术,下午一台,总的来说不忙。
打开电脑,喝着咖啡,忍足捏了捏鼻梁:当医生,还真是叫人疲惫。
刚喝两口,忍足开始敲击键盘。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推开,忍足抬头,“是谁?”
刚抬起头,就看到一个小朋友站在门口。
忍足站起身,没看到其他大人,误以为对方是走错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