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打小怪兽:【激动搓手手jpg.】
。:【我有事,晚点回来,你们自己吃。】
。:【少吃点辣。】
暴打小怪兽:【啊。】
暴打小怪兽:【失望搓手手jpg.】
暴打小怪兽:【那你喜欢吃什么?我给留着!/打call/打call】
陆阙正要打字,一通电话跳出来打断了他的动作。
他动动手指接了:“什么事?”
“大事!”
张梁慎风风火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就在刚刚,大概三分钟之前,院里有个吸血鬼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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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修肃静清冷的房子里,腾腾上升的带着香味的热气和哄闹的玩笑声充斥在每个角落,给整个空间添了不少生气。
“陆教授大气!这些海鲜超级贵,我在家煮火锅的时候我爸妈都舍不得多买。”
他们已经吃完一轮了,新下锅的菜还没煮好,杜简眼睛都快掉进锅里。
安澜:“提醒一句,前几天你还说陆教授吓人,上课你都不敢抬头跟他对视。”
“畏惧和崇拜可以同时存在,又不冲突。”
杜简摇头晃脑:“反正我现在单方面宣布陆教授就是我男神了!”
安澜:“可以,明天上课答题就点你。”
杜简倏地放下手:“???你特么有毒吧?”
曾逸晨听他们互怼,注意到旁边裴蕴捂着嘴巴在抽气,关心道:“怎么了?是不是辣到了?”
裴蕴摇摇头:“没事,就是忽然有点牙疼。”
虎牙疼。
杜简不客气地笑话他:“裴宝,你不行。吃个火锅也能吃到牙疼。”
裴蕴掌根抵着疼的地方,抽着气骂他:“吃你的吧,这么多吃的也堵不住你嘴巴放屁。”
曾逸晨:“我之前听人说含盐水可以缓解牙疼,实在疼得厉害的话,要不你试一试?”
也行。
裴蕴采取建议,爬起来去厨房。
回来之后,曾逸晨问他“怎么样,好点了吗?”
裴蕴:“好像是没刚刚那么痛——”
“我敲,异研院好像出事了。”
杜简瞄了眼手机推送,忽地叫唤起来,吃也顾不上了,放下筷子抓起手机仔细看。
其他人注意力一下全被吸引:“出什么事了?”
“你们看手机。”杜简说:“刚发出来的消息,说异研院的改造皿里头有个吸血鬼发疯了。”
裴蕴心头一凉。
打开手机,一分钟前的推送消息,异研院内一名正在接受改造的吸血鬼突然失控发疯,试图挣脱管线出逃,幸好被巡视的负责人员及时发现并控制,未出现伤亡情况。
还好没事。
裴蕴松了口气。
所以他小舅舅说今晚有事晚点回来,就是因为这个?
“怎么没图啊。”
杜简往下翻了好几页:“就干巴巴两行字。”
安澜:“你想要什么图?”
杜简:“也不是想要,就上次异研院出这种消息不都是有配图的么,而且情况比这严重多了,这次无伤亡竟然也没放个图出来。”
裴蕴知道杜简说的上次是哪次。
那是大概五年前,异研院也是这样突然发出公示消息,说改造皿里有个吸血鬼失控了,但是情况比今天的无伤亡严重很多。
那个吸血鬼挣脱了改造皿里的管线,浑身是伤流了很多血,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
因为消息是在半夜凌晨发出,裴蕴那天睡得早没看见所谓的配图,早上起来时所有图片已经全部被下架了。
这些情形是他从评论区见过图片的网友留言中看到的,并没有亲眼看见。
他当时还没有念大学,加上也没有觉醒,仅靠几行文字实在不能给他留下多深的观感,最多也
就是有个印象。
但是今天这件事被杜简重新提起了,鬼使神差地,他忽然非常想知道当时究竟是什么情形。
他错过的那些图片,又记载下了怎样的画面。
“那时候你看到图片了吗?”他问杜简。
杜简:“当然,那时候我正躲被窝里看视频,推送一出来我就点进去了。”
裴蕴犹豫了一下:“是,什么样?”
安澜说鲍鱼已经煮好了,杜简边捞边回忆:“时间太久具体我也记不清了,光记得挺血腥的,图上一眼全是血,还有从玻璃缝隙里渗了出来,黏黏糊糊一地......哦对了!”
他忽然抬高音量,把专心听他描述的裴蕴吓了一跳:“我当时好像存图了,不过换了手机也不确定还在不在,你等等我上网盘找找。”
他嘴里的场景,裴蕴光是想想,就感觉可能是他承受不住的样子,想要阻止,杜简已经动作飞快地翻出照片。
“还在,卧槽!时隔这么多年,现在看着还是很震撼。”
安澜瞥了一眼,扯起嘴角,从来一板一眼的语气里也有了嘲讽:“这么残忍的事他们能坚持做到今天,真是不容易。”
裴蕴又想看又畏惧看,正纠结,杜简这个粗神经猝不及防将手机送到他面前。
“喏,裴宝,你不是要看吗?”
手机亮度拉满,图片放到最大,裴蕴躲都来不及,就这么让上头血淋漓的画面撞进视线。
看样子是在改造厂里实时拍摄的照片。
为了不让改造厂内部环境泄密,照片是怼着案发点一处拍的,周围有丁点入镜都打了码,让观看者视线不得不集中于中间一处——那个靠在玻璃皿上奄奄一息的吸血鬼。
原本洁净的玻璃面上全是手印状的血痕,入口开了一点缝隙,可以看见一双瘦骨嶙峋的腿滑出来,性别不明。
小腿和脚掌上沾满血迹,隐约还能分辨出上面几个拇指粗细大小的洞眼。
是链接管线的地方。
只腿上就有这么多,全身不知道还有多少。
裴蕴呼吸一窒。
像是被什么钉在了原地,脸上血色迅速褪尽,手脚生凉。
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这是他的同类。
如果没有陆阙,他现在也应该被困在这个逼仄的改造皿里,浑身插满管线,说不定哪天就会变成图上这样......
“裴宝,裴宝?”
杜简用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傻了吗?想什么呢。”
裴蕴回过神,第一时间移开目光:“你才傻了。”
他握紧筷子强装镇静,手心早在不知觉中渗出凉凉的一层冷汗。
杜简观测一下他的脸色,收起手机:“又菜又爱玩说得就是你,害怕还要好奇,不给你看了。”
“我只是一下没反应过来。”裴蕴语速飞快地催促:“赶紧吃,一会儿煮老了。”
“哦对!”杜简抓起筷子:“我刚刚放下去的鹅肠呢!安安快帮我捞一下,别煮化了!”
裴蕴手在发抖,夹了几次没夹起来什么东西,干脆放下筷子起身:“怎么这么辣,我再去拿瓶可乐。”
“多拿一听,我的也喝完了!”
“知道了。”
九点,解决完所有食物
,杜简他们自觉把东西都收拾好,厨房整理干净才离开。
裴蕴把他们送进电梯,电梯门合上,他终于敢垮下肩膀闭上眼睛,背靠墙壁掌心抵在眉心,太阳穴突突地跳。
心里乱糟糟的,自己也摸不清到底在想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有开门的声音传来,是住在他们对面的那对老夫妻过来了,这个时间应该是准备下楼散步,或者去超市买什么东西。
裴蕴站直了,撑起笑脸跟他们打个招呼,转身回家。
洗澡的时候他没敢进玻璃淋浴房,破天荒在自己平时各种嫌麻烦的浴缸里跑暖和了钻进被窝,抱着手机不知道该干什么,心不在焉刷了会儿微博,索性放下手机睡觉。
可是那些画面存在感太强了,他现在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自动浮现那张照片。
恨他那颗该死的好奇心!
窸窸窣窣爬起来找到耳机又钻进被窝。
吵闹的摇滚音乐不断灌进耳膜,好了,他想,终于能够安稳闭上眼专心睡着了。
——半小时后,他从睡梦中猛地惊醒,心跳飞快,满头大汗。
耳机里的歌早不知已经循环了多少遍,频率和他的心跳速度齐平,他飞快拔下耳机扔到一边,在安静的夜里平复心跳。
房间没开灯,窗帘拉得严实,一丝光也透不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没有完全脱离梦境的缘故,他总感觉房间里和他梦里昏暗血腥的环境有种诡异的相似感。
喉咙干涩,他咽了一口唾沫,在床上抱着被子干坐了几分钟,跳下床去了客厅。
书房和隔壁卧室都是空的,陆阙还没有回来,偌大的房子就他一个人。
裴蕴挠挠脖子,去厨房喝了杯凉水,回到客厅把灯全部打开,电视也打开。
房子里有了声音,他觉得踏实了不少。
少儿频道的节目听起来有种童趣的天真,很适合在急需放松的时候用作背景音乐。
裴蕴窝在沙发里,想给他小舅舅发个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思来想去组织不出一个自然的语气,只得作罢,临时换成随便点开了一个游戏直播开始观看。
这次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没有被噩梦惊醒,而是被人拍着肩膀低声叫醒。
睁开眼睛,他盼天盼地盼回来的人正弯腰在看他。
“怎么睡在这里。”
陆阙用手背碰了下他的脸,还好,不冰。
“本来想困了就回房间的,一不小心睡着了。”裴蕴感受到他手上的温度,心里一下踏实了。
他撒了个谎,撑着沙发坐起来,看见陆阙还穿着早上出门的那套衣服:“小舅舅,你才回来?”
看眼玄关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陆阙嗯了一声,直起身:“回房间睡吧,很晚了。”说完将臂间的外套随意放在一边,转身往自己厨房走。
到了门口又停下,他转过身看身后的小尾巴:“跟着我做什么?”
裴蕴也不知道,他本来也打算回房间,结果半道看见陆阙拐了方向,下意识就跟着了。
被自己这股粘人劲儿弄得尴尬,他怪自己脑子没清醒,
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扯开话题:“小舅舅,你刚刚是在异研院吗?”
陆阙眉心微动:“看到消息了?”
裴蕴:“嗯,看到了一点。”
陆阙眉心动了动:“只是一次突发的意外状况,都处理好了,那个吸血鬼已经完全恢复正常,没有受伤。”
裴蕴说知道,他其实想问那那个吸血鬼现在是不是已经重新被关进了改造皿,但是话到唇边,又觉得这是句废话。
不关进去还能安置在哪?放了吗?
他欲言又止加上一身散发的低落气息,心里想的什么就差没直接写在脸上了。
陆阙静看了他几秒,忽然抬起手将掌心压在男生发顶。
裴蕴只觉一只手在自己头上很轻地拍了两下,低哄安抚的意味很浓:“没事了,别怕。”
裴蕴从八岁开始就没被人这样摸着脑袋哄过了。
好像被当成了脆弱不懂事的小孩子,体感很陌生,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只知道那只手移开的时候,他很想把它拉住重新放回自己脑袋上。
完蛋,我好像真的有点被吓到了。
他这么想,本来想要嘴硬否认的念头也被打消了。
随手呼噜一把头发准备回房间,转身走了两步想到什么,又回头叫了陆阙一声:“小舅舅。”
字句说得特别诚恳认真:“要不你晚上睡觉,还是记得把门锁好吧。”
他不是不相信陆阙,他是不相信自己。
毕竟觉醒这么玄乎的事情都发生在他身上了,万一失控时会点亮什么神力技能,连他小舅舅也打不过他怎么办?
还是保险一点比较好。
陆阙对他的建议不置可否。
目送他回到房间关上门,望一眼从玄关到餐厅再到客厅一盏不落全被打开的灯,指腹在冰凉的杯壁上摩挲,若有所思。
被窝里已经凉透。
裴蕴脱了鞋子钻进去,一个翻身将被子裹紧。
知道家里不止有他一个人在,心里有底多了。
他把陆阙买给他的那只大嘴鲨也拖进被子里手脚并用地抱住,决定今天晚上睡觉不关灯了,敞亮一点,有助睡眠。
刚闭上眼睛想留神听听他小舅舅在做什么,房门就被扣响。
他连忙应了一声,抱着鲨鱼坐起来,顶着有些乱的头发问站在门口的陆阙:“小舅舅,还有事吗?”
陆阙目光鲨鱼上停顿了一会儿,回到他脸上:
“要不要过来跟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