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暂时,那自然是因为对北边的战争还没彻底结束,对南边的治理又提上了日程。再加上张骞从乌孙得到的关于前往身毒道路的最新情报,汉武帝立马借机调整了对西南夷的战略部署。
没错,那就是继续修路!
也就是如今整个汉朝南丝路保存最为完善的一段——博南山道。
虽然这条通往印度的道路最终没有打通,但是其意义仍旧深远,是汉朝深耕西南夷最坚实的证据。
汉朝对于西南夷的治理可谓是建树颇丰。
经过汉武帝时代数十年如一日的基础建设,在偏远的西南夷地区建构起了主要的交通线,并在此处设立了多达七个郡县,彻底将西南夷地区纳入了汉朝的管辖。
在之后的绝大多数朝代,西南夷地区也一直是华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刘彻一听这话,眼前就是一亮。
什么叫“如今”保存最为完善的一段?
这话的意思是说天幕一直挂在嘴边的那个两千年之后,是说两千年之后,他汉朝时期的道路还能有所残存吗?
这对于一个一直以来都想要追求永垂不朽的帝王而言,所带来的杀伤力是巨大的。
【当然了,汉朝对于原本化外之地的收容同化那叫一个经验丰富,得心应手啊。一开始呢,那肯定是采用故其俗以及减免赋税等宽松的政策,以让远来人感受到“宾至如归”的幸福。
然后在平稳住当地的情况后立马火速开始修路、移居关内百姓,推广汉文汉语,屯田等一系列配套措施。
不出三代人,这些地区的人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汉王朝忠诚的臣民。
是不是看起来非常合理,连一点反对的声音都没听到?
没听到就对了,毕竟如有反抗,那就是物理消失了嘛,不然南越怎么会拉了这么多西南夷部落一起陪葬了呢。
剩下的可不就是载歌载舞,喜迎王师嘛。
没听人汉宣帝两千年前就给你画过重点了,懂不懂什么叫“霸王道杂之”啊?】
刘病已:……
这分明是他跟儿子的指导,是他治国理政的心得。
结果儿子是一点没学会,你们后世人倒是很会那这句话来内涵人呢。
虽然说的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了。
不过嘛……
这好好的,说什么物理消灭啊,他们大汉哪里有那么残暴。
【不过嘛,虽然一直以来都说汉武朝是一个开拓的时代,但是这个时代之中,汉武帝本人积极开拓的目标和坚韧不拔的意志力绝对是汉武朝能得以以此著称的最为重要的原因之一。
毕竟其实在当时的朝堂之上,对于在当时看来十分偏僻的西南夷等地区靡费如此之众,花费如此多的精力的行为的反对那是从不来不曾停歇的。
丞相公孙弘甚至可以说已经是其中比较温和的那一挂的了。
毕竟只是让人先停一部分,主攻另一
边。
绝大多数反对者的核心观点其实只有一个,那便是“得地无用论”。
也即在他们看来,汉武帝的种种行为“劳民伤财,却得地无用”。】
刘彻平素听多了这种观点,因此听到天幕这么说,其实并不感到意外。
他素来对于这种人的种种言语嗤之以鼻,反正他所做好的决定,绝对不会因为这些人的几句言语便动摇。
什么得地无用?
这世上哪里有得来没有用的土地?
如果有,那一定是这些人没有动脑子思考应该怎么治理这片土地。
那么该换掉的,反正不是这得来不易的土地,至于换掉谁呢?
那当然是换掉没本事的官员咯。
刘彻复盘了一下自己的逻辑,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毛病,正是如此。
【这话是不是听起来有点耳熟?耳熟就对了!正是我们的老朋友了呢。之后的宋朝也经常拿这个理由出来挽尊。
什么“匈奴化外之地,得其地不可耕”云云,正是出自宋人语录。
合着打下来的河西不是匈奴故地了是吧,塞外江南了解一下嘞。哦,不好意思,大怂的人恐怕连张掖门往哪边开都不知道吧。】
原本对于自己的观点认同感很强,并且仍旧坚持得地无用的汉武朝许多官员:……
怎么办,谁懂啊,一听到这个观点跟那什么宋朝人的观点十分近似,就突然嫌弃了起来呢。
匈奴之地怎么可能无用呢?
这话简直是污蔑!
他们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无论之前他们是怎么想的,但是听罢这段话,他们不约而同地为自己找补。
他们这句话的重点主要在前半句,主要是劳民伤财,嗯,一定是。他们之前必须是这个意思,确信。
【对于这种观点,深耕西南夷,并且拥有过切身感受的司马相如当然拥有不一样的感触。而大文豪的感触,那就是不一样。
感谢司马迁,出于对这位同时代大文豪文笔的喜爱,使得《司马相如传》因收录了其大部分文章原文而使这篇列传成为《史记》之中篇幅最长的一篇,并且让我们也能一睹其风采,虽然睹得有那么亿点点痛苦。
哎,没文化,不识字是我的错,一定不是汉赋花里胡哨的错。
在《难蜀父老》这种政论文章之中,也是佳句频出。
比如后面被汉武帝引用到元封五年求贤诏的那句“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灵感来源有极大可能就是出自这篇文章中的所谓“盖世必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有非常之功”。
当然,也不排除有这是汉武帝本人的感慨被司马相如化用的可能。但谁叫史书中没写呢,没写那当然是谁先说的署名权归谁咯。】
司马迁:……
一时之间竟然没能分辨出天幕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夸他。
司马相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