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在老爹身后着急的直摆手,他宁愿把这个功劳算在表哥头上,也不想被人怀疑他二世为人的离奇身世。
沈聿回转过身,怀安忙将双手背在身后,一脸无辜的笑:“当然是表哥发明出来的,我只是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现象。”
沈聿对此深信不疑,毕竟这孩子误打误撞发现的东西实在不少。
“确实是好东西,”沈聿道,“借用一下。”
“哎……哎?”怀安追上去:“爹,这玩意做一件挺贵的,我还没玩够呢!”
“不是说我值得拥有吗?”沈聿反问。
“那是
() 广告词,最终解释权归发明者所有。”怀安道。
沈聿看向发明者。
陈甍反问道:“叔父是想拿到军械局批量造办吗?”
“是啊,只是到时候免不了常叫你过去。”沈聿道。
“侄儿愿意去!”一提军械,陈甍就难掩心中的激动。
“我也愿意去!”怀安上窜下跳。只要不把他关在家里读书,他哪儿都愿意去。
沈聿拿着那柄千里眼,颠来倒去的研究,才发现竹筒中有三片透亮的镜片。
“这是水晶制成的,如果料器厂愿意配合,也可以换成玻璃。”陈甍道。
“玻璃更省钱。”怀安强调道。
三人讨论了一路,直到夕阳西斜,余晖将云彩染成了紫金色。
怀安玩野了,练字练成了行草,第二天被老爹揪到兵部,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功课。因是军机重地,他被要求呆在值房里乖乖不许乱跑,沈聿警告他,在这里乱闯乱动,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怀安摇头咋舌。
“你这是什么表情?”沈聿问。
“想到林冲被陷害,误入白虎堂的情节。”怀安道。
沈聿气的想笑,就知道没收他的闲书也没用,还是会偷偷的看。
但他也懒得追究,只是随口问:“哦,你对此有何感想?”
本以为他会感叹时局黑暗,乱自上做,至少也应该批判一下高衙内的不择手段,强势霸道。
谁知怀安分外认真的说:“还是要当高衙内啊。”
沈聿:……
超想揍人的。
幸好书吏进来,将他叫了出去。
怀安满脸疑惑,有什么不对吗?老爹的脸为啥黑了?
窗外传来阵阵说话声,由远及近,像是老爹出去迎了什么人进来。怀安倍感奇怪,什么人需要兵部侍郎亲自迎接?
片刻,门开了,周岳将军被请到值房内。
书吏奉上一壶热茶,怀安也麻利的起身,给老爹和偶像端茶倒水,跑前跑后。
他的偶像如今可是蓟州副总兵,神机营副将,武官坐到这个位置,也算登峰造极了,谁让偶像是抗倭首功呢!
怀安正满眼崇拜的看着周将军,却见他微微俯身,朝着自己道谢。
怀安侧身躲避,周将军什么能给他一个小孩子弯腰行礼呢?何况他们从前就认识,上次在军营见面,周伯伯还拿他当小辈对待。
沈聿也道:“将军不必跟小孩子客气。”
周岳却说:“部堂称末将姓名即可。”
沈聿无奈道:“那我便称将军的表字,禹行。”
“是。”
面对沈聿,周岳更加恭敬谦卑,与在安江县见面时判若两人,那谨小慎微的样子让怀安看着窝心。
其实周岳的品级,分明在沈聿之上,可是国朝以文制武,读书人对武将无不抱有蔑视、慢待和忌惮的态度,这种根深蒂固的偏见并不会因武将职级的提高而有所改善,甚至在地方,已经出现了三品高级武将要向七品文官下跪行礼的恶俗。
可是功高盖世意气风发的周将军,国朝最闪耀的将星,突然变得如此伏低做小,不用说,肯定是文官又欺负人了。
怀安默默地回到内室的书桌后面,竖着耳朵听他们谈话,他的八卦之心……呸,他的正义之心不允许他装聋作哑。
只听老爹说道:“禹行,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东南官场的复杂我是知道的,你肩负抗倭重任,既要征战沙场,又要逢迎上司,可谓举步维艰。御史这般吹毛求疵,没有几个真正做事的人是不怕查的,可若说你有私心,莫说是本官,就连圣上也不会轻信。”
怀安恍然大悟,原来是周将军被查出一些经济问题,来兵部陈述缘由的。
不待周岳陈述内情,就听老爹直接定了调子,掷地有声的说:“你什么都不必说,兵部也无需对都察院负什么责,眼下重建京师屏障才是重中之重,你把心思放在军机营上,放在京畿的军务上,其他狗屁倒灶的麻烦事一概不要理会,只要我沈聿在朝一日,任何人都不会影响你练兵。”
怀安张大了嘴:啊,我爹好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