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把张岱老同志忽悠到岑州去种红薯,两人回宫复旨。
皇帝满意极了,目光中满是欣慰之色,孩子长大了,可以为大人分忧了。当即留他们在坤宁宫陪他和皇后用膳。
皇后对他们依旧慈蔼:“怀安最近很少进宫来,在忙什么?”
“母后,怀安定亲了。”荣贺抢答道。
皇帝微惊:“是么,谁家的女儿?”
“国子监谢祭酒的独女。”怀安有些腼腆:“明年开春才定亲,三年后才迎亲呢。”
“呦,难为情了?”皇后打趣一声:“谢家好啊,累世官宦,书香门第。”
“为什么拖那么久?”皇帝关切地问。
怀安打开了话匣子,就收不住了,将自己觉得他们年纪尚小,英年早婚不好,结果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岳父大人把亲迎礼选在了秋闱之后,无形中给了他巨大的压力,好像考不中秋闱就没脸迎亲一般。
皇帝朗声大笑:“你啊,净做这种自讨苦吃的事。”
怀安也窘然笑笑:“谁说不是呢……”
“父皇,您别光笑,给想个办法呀。”荣贺笑道,因为他了解怀安,九成九是考不上的。
皇帝拿捏道:“朕又不能帮他舞弊,能有什么办法?”
眼见怀安耷拉着脑袋打蔫,又道:“放心吧,你尽管去考,不管中不中,朕都给你们赐婚,保准让你风风光光的迎亲。”
怀安双眼一亮,立刻起身拜倒:“谢陛下恩典!”
皇帝叫了他起来,两人又感叹,孩子们都要成婚了,他们焉能不老云云。
荣贺见席上气氛热闹,父皇母后心情都不错,寻机提起了要求:“父皇,张老先生去岑州,可是有前提的。”
“说说看。”皇帝不太经意,官员提要求,无非封妻荫子。
“儿臣想在雀儿山圈一块地,办一座书院。”荣贺道:“张岱正是听了这个想法,才同意去岑州的。”
怀安跟着使劲点头,证明太子殿下所言非虚。
皇帝手一抖,牙箸掉了一根。
宫女立刻近前,为皇帝换箸。
这年头什么人才敢办书院啊?名士贤达?硕学鸿儒?
不是当爹的贬低自己的儿子,而是他太了解太子了。就荣贺,以及他的狗头军师沈怀安,两个人绑在一起,能中个举人都是奇迹,没文化还想办书院,简直贻笑大方。
张岱也是够天真的,居然会相信两个半瓶醋能开书院?这智商能把红薯推广好吗?
“父皇,儿臣已经答应他了,不能出尔反尔啊。”荣贺道。
这倒是句实话,皇帝有些迟疑,毕竟君无戏言,储君大婚之后要逐渐参与政务,在百官面前树立威信,独当一面,为日后登基做准备,不能总像个小孩子似的没谱了。
皇后又恰如其分的求情:“建学校以养贤,论材德而取士,这是好事啊,日后培养出来的人才,也算东宫班
底。”
皇帝沉吟片刻,道:“可以划一块地给你,但是这个书院只能是私学,不能隶属于东宫詹事府。”
他丢不起这个人。
“谢父皇!”
“谢陛下!”
私学就私学,灵活度更强,而且只要成果显著,迟早可以变私为公。
得到了校址,得到了皇帝的许可,两人兴奋的讨论起书院的名字,怀安想直接取名“京师大学堂”的,那可是北大的前身啊,但最终决定先低调一些,像岳麓书院、龟山书院等一样,取名“雀儿山书院”。
太子自封为书院的山长,怀安为副山长,第一批□□从民间征召,也可以从官学中挖墙脚,第一批学生就从落第生员、举子中抓取……
抓取?
皇帝听着一阵一阵头疼:“读书人可是很容易闹事的,你们不要胡来。”
“放心吧父皇,”荣贺道,“儿臣有办法让他们屈从。”
屈从?
皇帝嘴角直抽抽,这都叫什么话。
……
从宫里出来,眼见天色还早,怀安便传话回家,不回去吃饭了。转而去了谢家,约韫妹妹去逛夜市,吃小吃。
谢韫最近开始整改京郊的庄园,作为女校校舍,虽然不用亲自盯着,却也要事事操心,加之忙着修订《字海》,累的都瘦了一点,不过精神总是很亢奋,眼睛都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