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正在施行家法。
施行者,秦大母。
受法者,秦川。
观法者,秦母、秦峦、娇赢、秦鱼、鹿媪、后/圈、伯牛。
秦川退下上衣,露出脊背,秦大母手持柳条,一下一下用力的抽在他光洁的脊背上。
秦川跪在堂中,不声不响,脸稍发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打湿了眼前陈旧的木地板。
秦母以帕拭泪,扭头不忍细看。
秦峦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娇娇接着秦鱼,拿小手捂着他的眼睛不让他看,怕吓着他。她自己则是一抽一抽的闷声哭,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串串的滚落脸颊。
鹿媪站在秦大母身边,手里托着巾布,不知道是为秦大母准备的还是为秦川准备的。她没有低头,但低垂着眼皮,满脸严肃,不知道是不是在看秦川。
后/围苍老的脸上沟壑纵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川受罚,看不出表情。
伯牛则是一脸的沉思。
堂屋的大门关上了,燃着火把,满室寂静,只有柳条破空和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秦鱼仔细听着,默默数着,一下,两下,三下……十五、十六…二十。
声音停了,一共二十下。
秦大母扔了柳条,喝道:"竖子,你可知错!"
秦川嘴唇颤抖,声音却不颤抖,也有中气:“孙儿知错。”
秦大母:“你错在何处?!”
秦川: "孙儿错在未经家中同意,擅自将家中秘法宣告与人,祸从口出,轻信于人。"
秦鱼在旁小声逼逼: "那不是他人,也没有祸事。"
他实在没有想到,秦川一进家门,秦大母就令伯牛将他绑至堂室,要当着所有亲人的面行私刑。
而秦川,他的大哥,竟然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非常听话的就跪下脱衣受刑,还满脸我知道错了的认罚表情。
大哥啊,你闹哪样?
快跑啊!
还有,事情真的有严重到如此地步吗?姚家不是除了白露好女,谁都不知道吗?
方子没
有泄露啊喂!
秦大母严厉的横了不省事的幺孙—眼,娇娇连忙把弟弟的嘴捂住,力气大的都把秦鱼的脸都给挤成扁平的了。
秦大母:“我今日罚你,你服是不服?”
秦川:“孙儿心服。”
秦大母:“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秦川:“不敢了。”
秦大母对秦川的态度尚且满意,这才喘口气,低下身把他搀扶起来,软了语气道: "川啊,大孙,你是秦家的家主,你要有忧患意识啊,你要三思而行……这是上天赐予你幼弟,赐予秦家的福报,可保秦家世代金银无忧……大孙啊,你可不能败家啊!"
秦川这才红了眼圈,哽咽道:“大母,孙儿知错了。”
秦大母连连点头: "好,好。阿鹿,快来给大孙上药。"
她这话一出,秦母和鹿媪这才急忙上前照顾秦川,拉他去旁边榻上给他上药,娇娇也担心的拉着秦鱼去看,边看边抽抽:"一定很疼,一定很疼……"
第一次抽打大孙子,秦大母也心疼,还很心累。她让出地方给秦母她们照顾秦川,她自己则是打开了大门,走了出去,坐在台阶上,低头看着破损的台阶,不语。
后/圆吃力的坐在秦大母旁边,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我老了。”他今年快八十岁了,牙齿快掉光了,肉都吃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