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
只能认了,想着民不和官斗,斗不过,也幸好顾大人不是贪官,黎家赚了大头,他们也能沾沾光,这便好。
只是顾大人如今抬举王家,怕是想打压陈家。
“老爷,招商会有您的帖子,黎府的人刚送到咱们府上了。”陈家小厮是跑来的,气喘吁吁,拿了帖子赶紧递上。
陈老板本来是心里没指望,十分唏嘘,这会看到帖子,顿时喜出望外,拿了帖子,从腰间掏出碎银丢给跑腿的,“赏你了。”
这一下就是几钱银子,小厮乐坏了,顶了他几个月的工钱呢。
众商贾纷纷道喜,巴巴脸想看看这招商帖子是什么样的?陈老板高兴摊开了让大家伙看,“只许看,可不准动手,别给我碰坏了。”
众位:……
还是千金的帖子呢。
拿到招商贴的统共就八位,陈家、黄家、王家、林家,还有其他四家,当初捐银上露脸多,家里的买卖多少跟着布料、刺绣沾点边,或是人品可靠正直。
没李家。
李家心里不是滋味啊,莫不是因为容管、吉汀两府县李氏一族势力太强了,可容管县令不办差,他们李家得了顾大人的令,已经跑跑后去安排了,他家的好儿郎扎容管几个月没来,就差撸袖子亲身去修水泥路了。
这还不成吗。
李家老爷心里难受哇。
“老爷莫伤心,您瞧陈老板之也是,如今这次招商会上顾大人也惦记着没忘,小的想,咱们李家对着顾大人忠心耿耿的,顾大人要啥咱办啥,顾大人肯定记心里的。”忠仆管家劝。
李老爷问:“你说,为啥这次没李家?”
管家哪里知晓,答不出来,最后说:“是不是容管路修好了,现位李家姑爷能办事话了,顾大人就想到咱家的好了。”
又咕哝说:“吉汀能出椰货,容管也成,椰树不比吉汀少。”
这倒是。李老爷动了心思,顾大人要是不乐意拉着他们李家,他们便自己做呗,只要跟花钱打点疏通,还怕什么关系攀扯不上?
不成不成。李老爷歪心思刚动起来,可一想到顾大人之的手段,还是觉得不成,官学都盖好了,说好了后开学府,李家容管修路办事妥当,给了李家两个名额。
这可被顾大人捏手里。
李老爷为了子孙后代程,当即是忍了,怂了。
“唉,吧,一切都顾大人的。”
管家说:“要不要让咱们家的人打打?”
“都是门外的杂役能打到什么。”李老爷是不抱希望咕哝了声,不过聊胜于无,摆摆手让管家自己去办,别烦他了。
结果没成想,招商会一天黎府杂役还传来口信了。
“是苏石毅苏掌事说的,小的路过亲耳到的,苏掌事顾大人身边亲信孟见云说话,说:‘这算什么忙,后五个府县都要动起来,更忙了’,孟亲信没说话,苏掌事又说:‘岷章路难修,没橡胶,吉汀容管的海产也没办法做成罐头,不过沉甸甸的这货大人说要走水路,你赶紧抓时间练练水性,要不要我教你’,孟亲信黑着脸说不用。”
“两人便走了。”
杂役是原话一字不落的说出来了。
李老爷从椅子上站起,坐不住了,连连问:“咱们吉汀容管的海货,跟岷章有啥关系?没橡胶?这橡胶是什么?走水路,这往中原去都是土路山路,怎么走水路?”
杂役是一头雾水都不懂啊。
李老爷也知道自己心急了,可要是海货就是他们李家的买卖,能不急吗。见杂役懵着,也没不快,甚至是大喜过望,跌椅子中,高兴说:“好了好了,顾大人是没忘咱们李家……”
之后没几天,容管帮修路的昭州城李家大郎得了父亲一封信,其中还有护卫送了一小箱银子,统共一千两。信里说,容管路修的差不多了,你拿着银子去岷章一趟,说着一千两银子是李家帮岷章修路的,你修路有经验,过便别来了,留岷章继续帮忙吧。
李家大郎:???
“我爹是得病了吧?”
“老爷一切都好,来之叮嘱小的,让大爷定要办妥,若是去了,‘少不得一顿抽’,大爷莫怪罪,这是老爷的原话。”
李家大郎:……???
话说来,昭州城黎府办了招商会,就定正院。
以的长条硬板凳如今换成了椅子,统共就八个人。正院大厅按照现代的会议室准备的,长条桌子,椅子,茶缸,头还放了个木架子,上头挂着卷福,是本次会议主题——昭州丝麻制品。
四哥儿这段时间一直跟霖哥儿学字,四哥儿学一天就头疼,第二天忘了第一天学的字什么样,他是羞愧又怕被霖哥儿说笨,可霖哥儿耐心好,说话温声细语的温柔,一遍遍给四哥儿教。
如今两个哥儿钻一起,关系亲近了不少。
四哥儿说:“对不住,我之还瞧不上你,觉得你整日爱打扮穿的花花绿绿的,人又娇气,做不了什么事,来老板跟还要带个下人伺候太矜贵了……”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看不爽霖哥儿的点。
“现我知道你不是蛮横的人了,之还有轻视你。”
霖哥儿小脸下巴尖尖的,抿着唇笑,唇是粉色的,十分好看,温柔小意说:“没关系,我家中男丁多,就我一个哥儿,还有个侄女,家里长辈都爱护我们,离了家到了生方我害怕。”
“没想到遇到了你,我高兴还来不及。”
两人说开了,关系也亲近,毕竟黎府中,就他们两个外姓的哥儿,福宝小少爷不算,两人住后头小院子中,一个院子,吃一个锅的饭,没几天就熟络亲热起来。
这日招商会,四哥儿忙起来已经熟练了。
“头人又不会吃了你,不是说好了,你教我认字,我教你怎么管事?还是你当初夸我厉害威风管事羡慕,是说来骗我的?”四哥儿问道。
霖哥儿忙摆手,小脸急的,“不是不是,没骗你,就是羡慕你,可我害怕。”
“怕啥,跟着我走。”四哥儿拉了霖哥儿就出去,“你整日关后头小院子里多无趣啊。”就和他姨娘一般,被老爷纳了门,半辈子很少踏出宅子里,活里头,人都养废了。
光知道吃喝衣裳,旁的院子姨娘得宠得了什么。
四哥儿以姨娘抱怨,只觉得心中烦闷,不知为何,如今跑出来见识了别的天,才知道为何。
日日说的都是话。
霖哥儿都从他家宅子小院子里出来了,要见识见识旁的东西和人。四哥儿拉着霖哥儿出了月亮门,后头李木急坏了,这、这咋还出去了,外头都是男人呀,这可咋办。急忙忙也跟上了。
一出来,院小厮忙活着,见了四哥儿便唤四掌事,还拿瞧霖哥儿,四哥儿说:“干你们的活去。”
众人便忙起来,有的问四哥儿该怎么弄。四哥儿去忙活了。于是没人看霖哥儿,霖哥儿和后头赶来的李木都松了口气,直到有人问:“这一箱送来的丝麻,你检查下,没问题我走了。”
“啊?我吗?”霖哥儿懵了下。
孟见云见这面这个是傻子,皱眉,“不然还能是谁?赶紧。”
霖哥儿忙蹲下开箱检查,一打开伸手一摸质,便一亮,这料子软,十分特别舒服,比丝绸略硬一,就是颜色不好,这样的质,适合春夏的衣裳,颜色浅淡了才好看漂亮。
现颜色太重了,还有几分脏,没染匀。
“好了没好?”孟见云催,这人蹲儿摸了半天了。
霖哥儿忙起身,小声说:“我做不了主,我帮你唤四哥儿过来,我还不是管事。”
“大人说了这一箱样板货没怎么动,你随意,我走了。”孟见云还有的忙,说完拔腿就走。
霖哥儿后头喊,刚一声高声,又吓得捂着嘴,只能作罢。
他搬不动东西,又不好指使其他忙碌的人,便咬着牙李木一起,四哥儿来瞧见俩人抬着一箱东西,忙说:“放下放下,你连穿衣裳都要人伺候,怎么抬这么沉的东西?”
老板说了不是把霖哥儿当下人使唤的。
四哥儿虎着脸,“是不是我不,有人欺负刁难你了?让你搬的?告诉我是谁?”
“没谁,是我自己想搬的。”霖哥儿小声说。
李木出头,“才不是,是个我们岁差不多的男的,模样倒是清秀可老凶着一张脸,穿了一身黑衣,个头比我高半头。”
四哥儿嘀咕:“……孟见云啊。”
“当我没说,我也怕这个人,他是顾大人身边的亲信,平时话少,我也不爱和他打交道,倒是苏石毅人挺好的,要是今日是他,肯定帮你把货搬到屋里去了,算了,我找人搬过去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
霖哥儿点头,了正厅,四哥儿说:“我拆开一块看看,没问题了放好,明日老板开会要用这料子给昭州城的商贾们瞧,还有我爹呢。”
“这是新货吗?送到中原卖的?”
“是。”四哥儿摸到手里了,便忍不住夸赞,“这料子好软,轻薄占不了多少重,一车能装许多货,定能卖个好价来。”
霖哥儿说:“料子是好,就是颜色有重,四哥儿你瞧,这样的轻薄料子适合做春夏衣,颜色重了现打一看,是不是特别想秋冬里的厚衣?摸上去后才觉得不是。”
“这倒是,不过颜色应该能调,头我跟老板汇报一下,不对,这该你说,你发现的就该你去说。”
霖哥儿摆手:“我不成的,这也是小事。”
“小事不小事我们说的不算,老板说了做买卖要赚钱,小事也是大事,心细胆子大,反正你去说吧。”四哥儿一言定下了。
当天黎周周就霖哥儿说了,后来一看布料确实是像霖哥儿说的。
“我当时没,都是顾大人操心这个,他对穿上面不甚关心。你说的好,颜色浅显一是好看许多,这料子软,加了丝,不是下苦力人穿的,这次的客人主要是有银钱的后宅女眷夫郎,颜色嘛该改。”
霖哥儿夫人这般说也不紧张了,说:“夫人,染得颜色也有脏乱,我想麻线染的时间和丝线肯定不的,要是分开染丝线,颜色调一起整齐许多,就没这么脏乱了。”
这就跟当日黎周周做卤煮,猪蹄要多煮,鸭肠鸭肝不能煮的时间久,两者自然不能时下锅一起煮,这道理是一样的。
“还能各染不色的线,颜色拼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布料。”黎周周也想到了,之京里时,莹娘身上穿的便是色不一样,打看瞧不出不,只有站阳光下,才能看出不一般。
霖哥儿神亮的,他自小就爱漂亮,如今大着胆子,小声问:“夫人,要是出了货,我能买吗?”他看椰货昭州都没有卖的。
“我送你和四哥儿一人一身的料子。”黎周周许诺。
霖哥儿还是个小孩子,到漂亮的衣裳就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