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兆:“那就这般决定了,好好念。”
过了好一会,福宝才反应过来,为何还他继续念,他想的分明不去学校,跟着阿爹去吉汀,怎么到头来没什么变?
顾兆:……臭小还想跟他耍花招。
黎周周去吉汀问王坚同霖哥儿去不去,尤其霖哥儿,吉汀霖哥儿的家,都跟着他出来半载了,正好回去看看。他一问,霖哥儿还没说什么,王坚先撺掇着霖哥儿一起回去。
“老板,想学泅水。”王坚实话实说。
霖哥儿想起来了,顿时一口答应要回去,等这次回去求爷爷,让爷爷带他们出海去。
“不嫌难受那便一起。”
厂里有各家管事管着,如今都上了正轨,王坚也休息一段时间。黎周周早先也事
事亲力亲为,后来跟相公学的,相公到了昭州,管一个州五个府县,若事事都要相公一人办。
“那便两条腿不歇着忙十年,昭州才有个起色。”顾兆给老婆捏着肩说的。这也宽慰周周,刚始办厂,周周想替他解忧,结果也搭进去人忙累。
这如何成。
日还长久着,身体要紧的。
后来黎周周就学会了用人,大方向他把控,染坊法同卖货定价,这两方面把控住,其他的交由其他股东管事管人,都一条船上的,谁不想赚钱?
去了吉汀,王坚同霖哥儿回到了李家。
椰货厂忙碌起来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七月。六月底时,顾兆便履行了诺言,让福宝收拾行李,去吉汀。连着也叫爹一同去玩玩。
“周周在吉汀还要待着等出货,这起码要一月半月的,不咱们一家人都去,在吉汀多住几日,那边沿海,凉爽许多,没昭州这般闷热。”
顾兆说完了,福宝撒娇黏糊。
“爷爷去嘛去嘛,咱们一家人都去嘛。”
“不福福去了吉汀,爷爷在昭州,福福可会好想好想爷爷的。”
黎大哪经得住福宝这么撒娇的,不由笑的褶深深的,一脸慈爱说:“去去去,爷爷同福宝去,也要福宝去吉汀了,爷爷一人有啥意思。”
府里主人都去了,还要多住几日,那便行李多了些。
福宝自走哪带汪汪。
三辆马车,顾兆在头骑马,索性路好,一路顺利,两就到了吉汀。宅还刘老爷的宅,黎大一进来,笑了声说:“住惯了昭州的院,如今瞧这宅小了许多。”
黎大逛了一圈,越看越回忆从,“其实说起来不小,比咱们在京里的宅要大。好着好着。”
安顿好了,第一顿自海鲜宴。
这边的海鲜花样多,顾兆一个内陆人都有没见过的种类,手臂长的虾,清蒸出来剥了壳不用蘸什么吃,鲜的厉害还甜甜的。
福宝最爱吃这个了。
一家人换了居家短打,就丝麻质地的夏衣。这货出第一批尝试款时,还闹了个不算笑话的小笑话。当初第一批按钱家法染得,因为定位卖给妇人、郎、哥儿,颜色上霖哥儿有参与,老师傅做调色,霖哥儿在旁说想法。
染完了,还要织出来看看成品,整个样如何。
说实话,当初顾兆看第一批颜色样布时,觉得不错不错,以他的审美来说,颜色很鲜嫩春夏了,那种浅绿、浅粉、浅黄——
在理工男眼里,什么嫩绿鹅黄绒粉,全都加个浅字完成。
这第一批总不会尽善尽美,尽管顾兆没看出哪里有瑕疵,但,这批货周周说不卖出去,那正好,送了学校官学,给学生们做校服。
学校的学生很的,这料凉快,颜色多漂亮,见都没见过,主要免费新衣,可爱惜的不得了。款式也短打类型,上头吊带套圆领窄袖口的短衫,哥儿下头裙裤。
顾兆看那就阔腿裤。
孩便百褶裙,齐脚面。
到了官学那儿,那画风略有些不对劲了。夫们一脸古怪,怕想说个这颜色也太过娇嫩,可免费的东西,顾大人官学不赚钱的,自不拒了。
后来夫们便想,反正又不他们穿——
才入官学几个月,里头的年幼小学生个个面容严肃,可换上了这嫩绿配鹅黄的儒袍校服,倒没用粉色,顾大人算给了夫们几分面。
当时一到教室,齐刷刷坐着的像小学鸡——字面意思。像才孵出嫩嫩的小鸡仔,颜色可鲜嫩活泼的不得了。
这些小男孩,多家中富裕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又被家中选中送来官学念,被家里长辈疼爱吹着捧着,有的还嫌母亲阿姐给他准备的香囊、包颜色花哨,绣什
么花,多孩,他才不要哩。
那则拿了套新校服回去。
回到家中,家中阿娘好奇问什么,等听校服,打一看,旁边的阿姐先捂着嘴笑了起来,“还说给缝的包花样多,就单绣了两片花瓣,就不爱,说打死都不背着去,如今瞧瞧这衣裳颜色,明日还要穿们才穿的颜色啊?”
“……”
男郎臊的不成,可大家伙都穿,这可校服呢!
家中眷打趣玩笑两句,也便作罢,怕惹恼了儿/弟弟,只玩笑完了,再仔细看这料颜色,又阿姐,往自己身上一比,怎么看怎么好看。
旁边父亲说:“这可黎家工厂出的,第一批听说做坏了,之后要送中原,看看这花色,在昭州可没见过这般的颜色。”
“可真好看,要卖咱们昭州就好了。”阿姐也想要,这布料用来做衣裳多好看啊。
……
如今吉汀宅中。
除了黎大,他就热死了,也不穿这花里胡哨的颜色,他都多大了,像什么话。福宝上半身绒粉对襟盘扣七分袖,下头鹅黄九分阔腿裤。顾兆同款配色,大号版。
没法,粉色料剩的多。
黎周周才不穿粉色,他穿的鹅黄配嫩绿的色。如今看了顾大人换了粉色衣衫,衬的那张脸——黎周周看了不由跳快了几拍,移了脸,装作正经说:“粉色料还剩许多,改日给相公再做一身圆领袍,这布料确实凉快,外出别热着了。”
要不爹在跟,顾兆就得凑上去,问问正经老婆,要不要他在床上也这般穿,做做不正经的事!
周周就喜欢他穿粉色,就觉得他穿粉色好看动!
顾兆可什么都知。
一件粉色衣衫,勾起一些看脸激来,嘿。
“这什么啊阿爹?”福宝饿了坐在桌看满桌的菜色。
顾兆也收回了目光,移到了福宝所说的,“椰鸡?”
“啊吉汀厨娘做的,用椰汁煮的鸡,鸡肉鲜嫩甘甜,配点蘸料好吃。”黎周周觉得好,“吃鸡先喝汤,这个汤好喝不油腻。”
顾兆去年问了一回,没见到这菜,今年吃上了,他没穿北方上的大学,也没吃过,不知正不正宗,反正现在这椰鸡好吃。
他喝了两碗汤,用了半只鸡。
“这椰鸡好吃。”
黎大不怎么爱吃甜的,如今也觉得好,他不爱吃什么海鲜,觉得一股海里腥味,椰鸡好啊。
这椰鸡便隔三差五的上了饭桌上,过了几,黎周周这边事忙活差不多了,一家四口去了沿海小镇住了几日——就霖哥儿的家。
到了这儿,顿顿的海鲜。顾兆怕爹不习惯,便说吃椰鸡,这鸡怎么都炒的炸的炖的,椰鸡好啊,如今椰下来,正吃这个的时候。
李家厨娘一顿懵,不懂椰鸡如何做,之听都没听过。
顾兆才反应过来,莫不因为他去年的一句话,宅里的厨娘给整治出来了?原先这里没椰鸡吃法?
后来自赏了厨娘一个月月钱,椰鸡的做法也流传来。
顾大人爱吃,吃了便如顾大人一般聪明。
顾兆想,幸好没说顾大人从小吃椰鸡吃到大,才这般聪颖考上了当了官。
七月中下,吉汀、容管的四个椰货厂第一批货出齐了。昭州城的丝麻厂也出完了货,打包捆的严实放在仓库中,如今只捋齐了人马,去唐州了。
而因这两批货尤其椰货较去年多,各分了五千的量。
统一四十文的价钱。
卖给昭州百姓自不可贵价。丝麻布料也留了一些,这个紧俏,留昭州卖只有一千匹,定价一两半的银钱。
昭州城商贾还想,怎么就这般的贵,那里头可掺着
麻线的,这东西可不什么贵价的,黎老板在昭州地盘怎么还骗昭州人呢?
“可不,那椰货都折到四十文,怎么就丝麻这么贵。”
“也不用骗这字,可些日耽误了工,怕卖不出去?”
众商贾七嘴八舌的,王老板只中冷笑,看了眼说黎老板骗人的人,记住了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王家仆人抱了一匹丝麻布来了。
这丝麻布外头还裹着油纸。
“多贵价的东西,还裹着纸,倒不必,一块麻而已。”有人笑话王老板太过了,这拿了匣装石,划不来的。
可王老板没多说,当着众人面拆了。
“拉起来。”陈老板也,脸上都笑。
洗干净手的下人一人抱着布匹,一人拉着另一头,这一匹绒粉的丝麻布,随着徐徐展,满室看直了眼,无一人说话。
先说黎老板一两半骗人的,这会瞪直了眼,舌头都打着绊说不出话,别说一两半了,这银钱真的不亏,这质地这颜色这花纹……
了。
这批丝麻货分两批,一批纯颜色无花纹的,另一批则有花纹图案的。法霖哥儿从妆花缎上得来的,这织法自要耗费神,一匹的布,花纹不密密麻麻全部都,而间隔一段距离,一圈的织花。
织花地方自略厚一些。
最初霖哥儿织出来的,拿了给老板看,说:“这厚的地方直接剪裁下来做袖口、裙摆口,还有领口,这便不用绣花了,还漂亮,垂也好,尤其裙底下,一走路,一圈的花瓣摇曳生姿的漂亮。”
有人说步步生莲,如今这料做衣裳自也算。
绒粉的那便织成浅浅的花瓣,嫩绿的那便细叶,鹅黄嘛,便水波纹了。
这货出来,黎周周就想来,昭州丝麻打响名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