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兆听了心情是不好,可他没办法,那便是戎州的地盘,在己地盘上,还能用银钱组什么护卫队,钻个漏洞己搞,可戎州他管不了。
终于在九月底,鄚州那边先打马跑的飞快来信了。
忻州、戎州与南夷三处交接处有驻守将军了,还派了一万士兵守。
“来人哪位将军?”顾兆问。
忠六道:“大人,是十皇子。”
顾兆听闻,顿时色复杂,他看忠六差不多了,眉宇中尽管是压着情绪可还泄露出愤恨来。
这人跟着他在忻州两个多月,见了因南夷兵让忻州百姓家破人亡的惨况,是恨极了南夷,可如今派个母妃是南夷人的十皇子来镇守。
——不知道说什么好,算了接人吧。
实际上,十皇子处境艰难。
南夷屡次来犯是上报京中,天顺帝付不了丰州那边的辅政王,京里秋老虎热的天顺帝子就没一天好过的,此时再听到南夷一个小小的番邦之地竟敢还来,当即就怒了。
诚亲王听消息进宫,劝圣上保重龙体,又说:“大历南夷一向不薄,没想到这个小番邦竟不知回报,枉费先帝十弟的宠爱疼惜了。”
这就胡扯了。
当初康景帝年轻力胜,精力充沛,拳打茴国,脚踢蕃国,顺手没事隔壁的南夷揍一揍——反正闲着挨得近。打的南夷退可退举旗投降,安居窝在一处旮旯拐角之地,年年岁贡,这一贡就是十几年,南夷百姓苦不堪言,实在没法子,南夷王便将己唯一的年仅十的女进献给了康景帝,以图保佑整个小国安宁,能苟延残喘有个生机。
康景帝不是沉迷美色的皇帝,他是喜爱美人,但喜爱权势,美人不过锦上添花点缀之物,这南夷女貌极漂亮,康景帝流连忘返,但南夷女每次侍寝完都会灌药不留子嗣。
后来康景帝见南夷十分老实,如此几年下去,一次意外中,南夷女受孕,康景帝见此便想想罢了,给了南夷女这次诞有龙嗣机会。
后来南夷女一举得子,才封了仪妃,在后宫地位稳了一。但实际上,这仪妃插不进去后宫管事权利,像个边缘以色博宠的妃嫔,而其子十皇子,更是谁都能调侃嬉笑几句的。
那时候得宠年仅六岁的公主都能刁难十这个哥哥。
更别提,以前皇子们学习坐在一处,就现在坐着的天顺帝没少欺负十,五皇子每次都出手打哈哈当个老好人好哥哥。
可阵营不同,管什么事实,五皇子现在说大历厚待南夷那就是,说先帝疼爱十那是,如此一看,这南夷忘恩负义,是该打。
派谁打。
五皇子刚都点了。
天顺帝便不耐言:“就让十去,要是能说通了最好,让这南夷继续岁贡,一个年老色衰的女人还想继续换岁贡,想什么。若是南夷不知好歹,那就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反正十那个杂种,死了就死了。”
天顺帝立即下了诏书。五皇子嘴角噙着微笑,一个杂种十,他是不放在眼底,不过能搅得浑水,看十同他外公一家打的你死我活岂不痛快!
他望着高坐皇位上的蠢货弟弟,眼底笑意中夹杂着深深的恨意。
忻州。
有时候道理都懂,比如南夷来犯和十皇子没什么干系,不能怪在十头上,人家还带兵打蕃国还打胜过,保护大历百姓来着。可人不是机器人,尤其设身处地下,更是免不了带一情绪。
顾兆尽力显得己还算恭敬。
他之前在京中时见过十皇子,其实还有印象——就是这位十皇子在其他几位年轻皇子中个头最高最帅,是个实打实的小帅哥,当时十皇子好像才十五岁?
记不清了。
但此时带兵马到了忻州城门口,马上的十皇子,顾兆跟着记忆中的比,好像判若两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帅,只是浑身的气质不同了。
那是宫里设宴,十皇子虽是话不多,但皇子风度有,周身皇家气派还略显的几分平易近人人畜害的善意,可如今这位——
顾兆信忠七传回的小道消息了。
十皇子打蕃国时,那一仗赢了,被己人暗箭所伤差点死了,在死人堆里爬出来活下来的。
杀过人见血的气质是不一。
“下官南郡左政司见过历将军。”顾兆拱手行礼。
马上眼神冷漠肃杀的十本来并不打算停留,此时听闻,低头看了眼底下的官,一言不发,打马绕路。
顾兆:“我的马牵来。”
忠六还想大人抱不平,这什么皇子耍什么派头,他家大人行礼了难不成当没看到吗?——可听大人要马,忠六咽下一肚子的不满,忙牵了马过来。
“上马,跟上。”顾兆率先上马,打马跟在士兵队伍后头。
是他操不完的心,不过如今军队来了就好,他事情交代完想回家看看,已经两个半月了,周周肯定担忧了,这边打仗——
他信里报平安,说都在戎州,忻州波及一点大碍,但周周肯定该操心还是操心,须得他回去了,周周才安心。
一路都是水泥地,现如今打仗,反正十带来的将士,骑兵少,都是用腿跑,而且看着歪瓜裂枣的好像没什么战斗力……
顾大人又开始操心了,他看着前头领队的十皇子,很想问一句,这就是带兵打胜仗的精英兵?不太像。
“之前受害的村庄下官将百姓迁到别地,这里已经收拾过……”顾兆一一回报。
十看了眼方,“你刚说你叫什么?”
“历将军,下官顾兆,南郡左政——”司。
“扎寨安营。”十巡视完吩咐。
顾兆便收了我介绍的话,说:“历将军,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
“闲杂人等离开军营。”
闲杂人等顾兆:……
在忻州这么久,每天奔波,如今被赶了出来一下得了空闲,顾兆又成了那个什么都不需要干当个摆设的官了——书都不用他批,右政司借口他频繁跑忻州这边,拦了许多油水活。
顾兆不在意这个,现在看了看远处有条不紊利落安寨扎营的军队,十皇子没选之前那村长,而是位置在戎州和忻州交接处。
这是,戎州那边受害更严重。
南郡和戎州那边是一个军指挥所管辖的,来派兵驻守是两头都要管。顾兆看着忙碌的那士兵,吩咐说:“送几十头猪过去,给将士们补一补。”
未来要辛苦了,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
都吩咐完了,顾兆事,还是不习惯,便说:“那就回吧,回家了。”
终于能回家了。
底下的手下各个露喜色,他们本来就是买来的,家在各地,如今不知如何,可不知何时开始,昭州黎府他们来说就是家了。
回去咯。
昭州城。
“阿爹,我今下午回来晚一可以吗?我约了十七郎溪他们踢球去。”黎照曦早上去官学前巴巴问阿爹。
黎周周道:“可以,你同爷爷说一声,带上人跟着你。”
“知道。”黎照曦答应的飞快,吃着豆包,鼓着腮帮子一动一动的。
黎周周就笑说:“还有什么话要说?”
福宝跟着公一,想讨什么巧了就装乖装的可爱,知道他吃这套。
“阿爹,不你同我去吧?我想你陪我一玩球。”黎照曦央求撒娇,爹好子没回来,阿爹怕爹回来了不在府里,便很少外出,出去都是早上出去中午就回来了。
可福宝想让阿爹散散心,玩玩球痛快痛快。
黎周周知道福宝是顾念他,难小孩还要替他担心操心,便痛快答应下来了,说:“好,阿爹下午陪你去玩球。”
到了下午没多久,黎周周就带着下人准备好的食物篮子乘了马车往南城门去了。殊不知,他这前脚刚,后脚城北门顾大人回昭州了。
顾大人回到府里扑了个空。
“老板人呢?”
“大人,老板刚带了吃食去城南外的蹴鞠场了,陪小少爷踢球,这才刚,不小的去追?”
“不用,准备热水,我洗个澡,一会过去踢,之前说秋来办个成年蹴鞠娱乐赛……”
顾大人一边念叨一边往洗漱间,开始脱衣裳了。
周管家只听见娱乐赛、赏金十两——
十两!!!
他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