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书生不愧是小书生,他就说个尧城,小书生别的不提,却说了一大堆官学啊书本啊读书的话,孟止戈听的头大,说:“尧城除了这个,还有很多好玩的,吃的也很不错。”
却看小书生听闻后,变成了呆呆的没了刚才的光亮。
孟止戈:“……”
“我在昭州长大,后来搬到尧城的,你说的交流学生我知道,我就去过,还有昭州的学校……”孟止戈一边说一边看那小书生眼底又亮晶晶带着好奇。
这人怎么就这么爱读书呢,读书有什么好的!
“你爱听这个?”
姜闵有些不好意思,但确实是好奇,点了点头,小声说:“我陪你去找钱袋,你告诉我昭州和尧城的官学好吗?”
“那买花的骗我,指定钱袋找不回了。”
“也不是骗你,花戴头上是未成家,戴衣服上是成家的——”
“那你真成了家啊?”孟止戈声都大了些,不可思议和震惊说:“你才十四岁就定亲成家了?”
姜闵摇摇头,“我、我想读书科举,就别在衣服上,怕、怕别人找我。”
“……没看出来,你还挺聪明的。”
姜闵被夸却有些羞愧,说:“那不是聪明,是骗人的。”
“这算什么骗人,你的事情,同旁人没关系的,你不想受扰么。”孟止戈就没见过这样的人。
姜闵听了不回话,而是问:“昭州的官学是什么样的?怎么样才能做交换生。”
“……你可真是爱读书。”孟止戈这般说,却原原本本给小书生讲了一路。
买花的摊贩确实没骗人,但钱袋也不知道丢哪里了,反正摊贩说没见过,这都半天了,怕是找不回来了。
姜闵听了一路尧城和昭州官学,还有些上课事情,心中十分向往,见这人找不回钱袋,便说:“我、我替你结账好了。”
孟止戈是认认真真看小书生,突然问了个问题:“我叫什么?”
“啊?”
孟止戈:他就知道,这小书生除了对书对学问,其他时候都是呆的,还容易相信人,不知道怎么长这么大的,今个幸好是遇到了他,要是别人,那不得骗了小书生一兜子钱么。
“我知道你叫姜闵,记好了,我叫元宝,大名孟止戈,咱俩如今也算是朋友了。”
姜闵内疚刚没记住人名,此时听闻赶紧点点头,说:“知道了。”
后来小食铺那一餐是姜闵结的账,姜闵结账是听到五十八文钱,顿时是心疼的脸都皱巴巴的,可还是从怀里掏啊掏,仔细数了五十八文钱递给老板。
“姜家的小书郎怎么给他结账啊,你认识他?”
姜闵摇摇头又点点头,秀气说:“刚认识,他说官学许多事情,我答应他替他结账的。”
“官学事啊?小书郎难不成是要考尧城去了?以后可攀不起来了。”
老板娘话是听着夸音,可实际上是笑话姜闵呢。
姜闵抿了抿唇没说话,只是钱给了,抱着书转身先走,走之前还说那我走了。
可是规规矩矩又呆里呆气的。
“我朋友以后肯定要上官学考科举的,谢谢老板娘吉言了。”孟止戈拿了牌子临走时也大声丢了这句话。
孟止戈见姜闵在外头等他,一看姜闵神色,这小书生心里是什么都知道,“你都知道她笑你,怎么还同她道别。”
“府县里没几个哥儿念书,更别提念到现在该定亲的年纪,就我一人,我不定亲,家里也由着我念,可能他们觉得我奇怪吧。”
孟止戈拽了下小书生的发丝,轻轻的,说:“什么和什么呀,你这个小孩子年纪,放在昭州都是读书的年纪,就没听说十四就该定亲的,什么奇不奇怪,瞎胡说。”
“昭州学校什么样的?我听我爹说过,那边学校好多女孩和哥儿都念书,念到十七八也没什么,大家都习以为常,不像这里……”姜闵有些低沉,很快又打起精神来,说:“不过我爹阿娘哥哥嫂嫂都支持我念书的。”
孟止戈看着小书生,说:“你这么懂事善心还有点呆,难怪你家里人喜欢你。”
“……我、我不呆的。”姜闵气了说。
孟止戈跟在旁边,脚步都轻快,“那是夸你的,说你动如兔子静跟什么反正就是夸你。”
文盲孟止戈。
姜闵停步,纠正说:“那句话是动如脱兔静若处子。”
“好好,你还听不听昭州学校了?”孟止戈才不管什么拽文呢,一看这小书生不生气了,不等回话就巴拉巴拉讲了好一通。
直到夜幕降临天黑了,姜闵才想起来他忘了回家。
“我家一定急坏了。”
“我送你回去,这会这么晚了。”
“好,谢谢你孟止戈。”
“不客气闵闵。”打蛇随棍上的孟止戈。
姜闵觉得这么叫他有些怪,但他家里人也这么叫,便就随着了。
后来姜闵去了尧城官学,是拿着将军府的推荐帖进的——元宝那次回去后被他爹吊着打的,不过元宝皮实,加上后来李霖过去了,孟见云见好就收,没真下手。
毕竟是亲儿子,难不成打死吗。
“……你阿爹担忧你三日没怎么吃饭,你这逆子。”孟见云那会真的气。
元宝是知道错了,所以挨揍也没吭一声。
后来养伤没个三天,就自动上他爹跟前——按照平时受罚,未来十天半个月,元宝是肯定绕着他爹走的,这次主动上前,肯定有古怪。
“爹,您能不能给我写个去官学的推荐帖啊。”
去官学?孟见云冷硬脸不信是元宝要去念书,就是旁边李霖也……不信,元宝是去军营操练也不愿坐学堂的,怎么会主动要进去读书。
“你读?”孟见云拿臭脸看儿子。
孟止戈:“……”
“不是,我这次去莲花认识个朋友,他叫闵闵,哦叫姜闵……”
李霖听到‘闵闵’二字时就知道不对劲,儿子这是长大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