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记得告诉你们的神明和同僚,不要再来璃月。”
“璃月或许没有【神明】,但还有仙人,有七星,有千岩军和白鸟,有无数的璃月人。”
“一代代的鸟儿,终会筑出最坚固的巢。”
———
你不会原谅他,也不会遗忘他。
联系你们的是仇恨、憎恶和恐惧,不是爱情。
那远比爱情更加长久。
———
阳光。
刺眼的眼光。
你慢慢地睁开眼睛,在明亮的房间中缓缓起身,环顾四周。你所处的房间很干净,和你的家截然不同。房间的另一边,一位紫发的小姑娘正在煎药,你认得她,是不卜庐的七七。
听到你起身的动静,七七摇摇摆摆地走了过来,高高举起手中的药盏:“醒来,药,喝掉。”
你摇了摇头,手掌压在包裹着纱布的腹部,干哑地出声:“公子,死了么?”
七七摇了摇头,显然不明白你在问什么,倒是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咋舌声。
“一醒来就问这个,你和公子的感情还真是要好。”夜兰猫一样地走到你床边坐下,带着揶揄的笑容悠然开口,“不过很可惜,有钟离先生拦着,我没能上去确认他的死活,只能看着他被女士一路拖回至冬的使馆。”
你长出一口气,不知是喜是悲。
“不过,我们推测他应当是死了,或者至少也是重伤,”夜兰支着腮,好整以暇地观察着你的反应,“我们的探子之后再也没看到他从使馆出来。”
“...那就当他死了好了,一了百了。”你垂着眼,语气平淡地说。
“啊,要哭了么,白鸟?”夜兰懒洋洋地开口,看热闹的心思毫不掩饰。
“做梦去吧。”你嗤笑一声,闭上眼不再出声。
———
做梦去吧。
梦里有鲜血和嘶吼,有仇恨和憎恶的目光。
有一方小小的墓碑,碑旁有你的长枪。
你在灵魂的花园里种下了荆棘,夜夜痛苦,却夜夜为他哀歌。
———
至冬的船启航的那一天,你已经被放出不卜卢,正在玉京台上处理无穷无尽的公务。
逢岩将消息告知你的那一刻,你的腰腹传来一阵隐痛,但你只是笔头微顿,便在撤出层岩巨渊后勤的令书上签下了你的名字。没有犹豫。
就像【公鸡】抛弃了仍在地底的士兵,帝君抛弃了过去的名字和责任,你抛弃了不需要的情感。
———
傍晚,你路过人声喧哗的碗不过港。
上次未喝完的酒还在店铺里摆着。
或许是夕阳太美,尽管白术令五申禁止你喝酒,你还是走进了酒肆,倒了满满一盏。
澄清的酒浆散发着醇厚的香气,却熏得你的眼角泛红。
你垂下眼喝了一口,过了半晌,才低声道:“真难喝。”
你叫德贵把剩下的酒都倒了。
泥土吸收了酒水,先是颜色变深,然后又逐渐恢复原样。
什么都没有留下。
你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继续向家走去。
又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分,璃月港的人们结束了一天的忙碌,纷纷出来用餐游玩。欢乐的笑脸上不见一丝阴霾。
这就足够了。
———
你不知道,在你漆黑一片的家里。
一只素圈的尾戒在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你曾在公子的手上见过它。
戒指的下面有一张纸条,上面的字体和那个人一样张扬肆意。
【给青菰,阿贾克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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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向稻妻的海船上,阿贾克斯坐在船头。
迎着呼啸的海风,他想象着你们下一次见面。
和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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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可信任他,但不必钟情于他。
他向往的,是极致又高危的,爱情。!